張一柄聽聞王三此言,也是咧開嘴巴一笑,忙如同搗蒜一般連連點頭,道:“滿意,滿意,下官還仰仗大人提拔。”
王三怕夜長夢多,不敢在此久留,又與張一柄開了幾條空頭允諾,然後將那幾包“茶葉”卷在懷中,這才匆匆離開了華陰縣衙。
三更時分。
華陰縣令張欒寧吃飽喝足,玩樂痛快,與他“紅顏知己”惜別之後,搖搖晃晃回頭縣衙。縣衙門吏剛才無端挨了王三幾個耳刮子,正一肚子委屈。在他看來,這耳刮子卻都是為了他張欒寧挨的,這種“豐功功績”又如何能默默無聞?
張欒寧前腳剛到門口,門吏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與他講了個明白。
他是縣令,官場上的事情自然比張一柄知道的又多不少。聽聞竟然有此怪事,他酒意頓時清醒不少,急忙找來張一柄詳加詢問細節。
待張一柄將前後細節給張欒寧講述清楚,張欒寧用手擼了擼八字胡須,緩緩的在書房踱來踱去,暗自沉思許久,這才緩緩說道:“一柄,這也忒是奇怪。想來老子為官近十餘載,頭一次聽說有朝廷‘監察使’夜訪縣衙的怪事的。恩……‘監察使’那是何等身份,便是碰巧經過縣衙,這倒也能勉強解釋,不過,他卻如何能接受咱們的賄賂呢?”
張一柄聽張欒寧如此說,心裏頗為不舒服,心道:“好你個張欒寧,今天若不是有我在,說不定現在你早已經烏紗帽落地。怎麼,我就說使了些銀錢,你這討了便宜還想賴賬不成?親兄弟明算賬,我卻不能一人吃了這啞巴虧。”
他想到這裏,癟了癟嘴道:“表哥,你這話卻是何意?你在外頭吃飽喝足,享了清福,兄弟我卻在這頭,苦於應付這來討命的‘小鬼’。怎麼,這臨了,功勞、苦勞卻拋開不說,難道你還懷疑兄弟是故意拿錢說事,騙你不成麼?”
張欒寧見張一柄動了怒氣,知道他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哈哈一笑,走到張一柄身邊,拍了拍張一柄的肩膀,輕聲說道:“兄弟,哥哥怎麼會有這等意思,你卻是想多了?那些銀錢卻都是小事一樁,親兄弟明算賬嘛,哥哥不會虧待你的。我隻是在想,朝廷裏‘監察使’從來不會有如此年輕,再則‘監察使’身份一向百般神秘,怎麼會為了區區一點銀錢,便能屈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張一柄皺了皺眉頭,眨了眨眼睛,道:“依表哥這意思,這所謂的‘監察使’有可能是騙子?是專門來誆騙咱們錢財的?這……這就更讓兄弟想不通了,他……他那氣勢、衣裝怎麼看怎麼都不像一個騙子。再說了,手裏還有一張令牌,看樣子卻也不像是假的一般。”
“哦……”張欒寧聽張一柄又如此說,心裏也是一陣亂麻,沒了頭緒。
恰在此時,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工夫不大,門吏推門而入,慌慌張張的道:“老……老……爺,大事,大事不好了,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