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校官模樣的人,仰著嗓子,站在高處唱道:"奉封常清大帥令,凡滿十八歲以上青壯年男子,必須強征入伍,抵禦賊兵,保我大唐,保護聖上。"
劉氏聽了校官之言,慌忙將劉全頭上的帽子狠狠往下拉了拉。劉氏現在就劉全這麼一個依靠,若是劉全如了軍,生死不說,她一個孤老婆子誰來照顧?
豈料,她這番伎倆卻沒有逃過那般軍士的眼睛,娘兒兩還未走到城門處,卻從斜裏竄出兩個軍士駕著劉全胳膊就往旁邊拖。
"娘!娘!"劉全知道大事不妙,忙手腳並用,口中胡亂喊叫起來。傻子都知道當兵上陣,不是過家家,鬧不好,那是要掉腦袋的,誰能不怕?
劉氏一看劉全被軍士拉住,心裏也是猛然一驚,她忙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抱住劉全大腿,口中苦苦哀求道:"軍爺……軍爺,可憐,可憐老婦吧,老婦膝下就此一子。他若有個三長兩短,老婦,老婦也是死路一條。軍爺,可憐可憐吧。"
劉氏這一番哀怨之聲,除了換來眾人一陣冷漠的眼光外,沒有一絲用處。那校官見劉氏苦苦糾纏,皺了皺眉頭,猛一揮手。早有四五個軍士一擁而上,三兩下便將劉氏拖住,架出城門去。
"娘……娘"劉全眼見劉氏被如此"待遇",他心中騰起萬般怒火,口中狂號,手腳猛烈的掙紮著,兩眼早是冒出兩串血淚出來。
未待劉全發泄幹淨,兩旁軍士利索的將手腳用繩子捆的緊緊的,扔在地上,罷了一軍士朝他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腳,口中罵道:"他媽的,哭個毬來,誰家裏沒有妻兒老小,再哭老子把你龜兒子給騸了。"
軍士這一腳,踢的劉全隻有進氣,沒了出氣,挨了半晌這才緩了過來。他愣著眼睛,盯著迷蒙蒙的天空,暗自淌著淚水。
"嗨,嗨,劉全,是你龜兒子麼?"劉全正傷心,忽聽的有人輕聲喚著自己。他抬眼看去,隻見眼前站著一個全身戎裝的軍士,正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
“你……你是?”劉全張了張迷茫的雙眼,嘴裏喃喃道。
“他媽的,劉全,你這狗日的,連老子都認不出了?看來,這一身行頭還是挺橫的麼,哈哈……”那漢子哈哈笑罷,將頭盔猛的摘了下來,大聲喊道:“老子是李子慶啊,你他媽的,這生的是撒逑眼神啊?哈哈……”
“李……李子慶?你這……這……”劉全雙眼仍是迷瞪著,恍然如同在夢中。
“他媽的。”李子慶嘴裏罵了一句,從身後猛的拽過兩個人,大聲道:“看看,這倆人是誰?”
劉全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這才說道:“誇三,子旭?你們……”
李子慶又是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腦袋,用腳踢了劉全一腳道:“他媽的,這還不明白,老子們都參軍了,成官爺了。怎麼樣?威風吧。”
劉全看李子慶三人張開臉笑的不亦樂乎。他卻是哭笑不得,“打仗賣命,卻當是什麼官爺。也不知道這三人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