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這話落罷,廳堂內一片嘩然。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將官,自然知道後路被人截斷的厲害之處。
一位將官,猛一拍凳子,站了起來,道:“大帥明鑒,如此處事卻是將咱們將士的生死拋之腦後。聖上若是懷疑咱們有疑心,索性咱們都辭了官職,回家種田了事,省得受了這份窩囊氣。”
“對!誰願意來幹,誰來幹?咱們都他媽不幹了!”
“讓他狗日的楊國忠來幹好了!他不是有能耐麼……”
“老子也不幹了!”
……
一時間,廳堂內的氣氛猛然飆升起來,各種憤怒之音不絕於耳。
這一片怒喝聲中,哥舒翰卻暗自冷眼觀瞧。好半晌,直到他覺得這些聲音多半都是由心而發之時,這才又咳了兩聲,道:“各位,各位,靜一靜,靜一靜。”
廳堂之內,頓時靜了下來。
哥舒翰繼續說道:“大家也不要如此著急,咱們手中這二十萬軍馬也不是吃素的。諒他楊國忠要是對咱們動了歪心思也得先掂量掂量咱們的份量不是。無論怎麼說,咱們都是聖上的官員,都吃朝廷的一碗飯嘛!大家多想想辦法,集思廣益,化幹戈為玉帛才是上策嘛!”
田良丘是行軍司馬,他此時感覺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思忖片刻,起了身道:“稟大帥,卑職倒是有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哥舒翰點點頭,笑道:“良丘啊,這屋中都是自家弟兄,你有話盡管直說便是了。”
田良丘道:“咱們手下雖然有二十萬軍馬,但是大多都是新軍,站力與叛軍的十幾萬精兵相比,相差甚遠。潼關又為長安的咽喉,若是潼關有失,則我京都則完全暴露在叛軍麵前。不如,咱們就以此借口向朝廷上書,請求將楊國忠手下這兩萬軍馬劃歸大帥帳下統一調動。俗話說:‘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咱們現在這處境,巴不得再來幾萬軍馬呢。相信聖上若是權衡利弊,不會拒絕大帥的請求的。”
田亮丘此言一落,眾將官無不麵露喜色,紛紛點頭。哥舒翰擼了擼胡須,暗暗思忖半晌,道:“哈哈……司馬不愧是智多星啊,一語便解決了老夫的心中積鬱,如此甚好,甚好啊。不過上書歸上書,這個奏折要今日參加會議的所有將官聯名上奏。前線戰事吃緊,有兵不用,難道放在後方吃幹飯不成,哈哈……”
此事議罷,哥舒翰又和眾將官扯了些閑話,待到晚飯時分,又設宴將參加會議的眾將官款待一番,這才讓眾人散去。
田良丘此策甚和哥舒翰的心意。待眾人散去,他樂嗬嗬的回到書房,準備起了奏折。
卻在此時,聽到門口有人說話:“末將王思禮求見。”
哥舒翰先是一愣,而後收起奏折,緩緩走到門邊,拉開木門。隻見王思禮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前。
哥舒翰忙伸手拉著王思禮,道:“思禮啊,來,來,快進來,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王思禮笑了笑,走了進門,道:“大帥,卑職不才,剛欲返回營中,腦中突現一想法,不吐不快啊。”
哥舒翰微微眯起眼,“嗬嗬,思禮啊,有話就直接說吧,不必和老夫繞圈子了。”
王思禮狠狠咽下口水,道:“大帥,前番田司馬所言,末將極為讚同,不過末將以為光有一張奏折卻是還不夠。末將還有一計,不知大帥敢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