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魔這個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過了,上回林宣樂也對穆紹昀說過,說他和某個人一樣是邪魔,那我呢?我也是魔?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搖頭否認,強笑道:“不,不是,我是人……我的眼睛是因為……”
沒說完這句話,我就想起剛剛花轎裏江暮煙的反應,那會兒,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嗎?
他們和我大眼瞪小眼,似乎很懼怕我會有什麼大反應,遲遲不敢上前。
我也不傻,魔不魔的事情,不是現在所要糾結的,他們不敢上前,我也不能在這幹等著他們上來抓我,於是扯著嗓門裝瘋賣傻,假裝自己像真的著了魔道一般。
一小鬼對著總管說道:“總管大人,這……她也是魔,我們得罪不得,上回一個已經讓轄區弟兄死傷一半了,這個我們不敢……”
總管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一把拽過那個小鬼,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趕緊的,把她拿下,不管是人是魔,通通拿下,若是惹得南臨鬼君不高興了,你們是不是想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一聽這話,知道裝瘋賣傻熬不了多久,趕緊轉身就要往外逃,哪知才一個轉身,迎麵就撞上一軟綿綿的物體,直接被撞到在地,我也顧不得疼痛,仰頭望去,是個比總管還要大一輪廓的壯漢,虎背熊腰,像是相撲選手,又像是個笑彌勒,一臉笑意,卻目漏凶光。
“亂哄哄的,像什麼話!”
他怒喝一聲後,整個廳堂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從他身後又走出一芊芊身材的女人,一身華服,滿身金銀珠寶,妝容精致漂亮,嘴角帶笑得望著我。
她見我摔倒在地,搖著手裏的檀香小扇,款款走來,笑問:“北北,你怎麼坐在地上,多涼啊?”說完,她伸手,作勢想要將攙扶我起來。
那塗著紅指甲油的手,戴著可碩大的綠寶石戒指,手腕上也滿是金器,像是個十足的暴發戶一般。
我萬分錯愕,她不是過得很慘嗎?她不是在等著我去救她嗎?她不是……我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金沉月嗎?
她輕笑一聲,收回手,轉而往前又挪了兩步,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她腳上那雙尖細的高跟鞋鞋跟直接踩到了我的手上。
十指連心,我疼極了,倒抽一口氣,想把手抽回,金沉月卻反而更用力得踩了一腳,這才假裝沒注意,錯愕說道:“呀,我都沒看見北北你的手在這呢?快些起來吧,這地上多涼啊?”
我怒瞪了她一眼,這還是金沉月嗎?她怎麼完全變了?不僅是樣貌,心腸怎麼也會這麼歹毒了?
金沉月見我沒做聲,抬頭對著站在我身後的鬼媒人和總管嗬斥了一聲:“還不快些將人帶到後堂去,都杵在這兒做什麼?”
金沉月的樣子,活像是個女主人在教訓自己家的家仆一般,訓斥人的樣子高傲極了。
總管和鬼媒人互相瞧了瞧,後看看後麵那個“相撲壯漢”像是在征詢他的意見,金沉月的號令似乎並不能讓他們有所行動。
金沉月一臉尷尬,立馬拉下臉來,轉身回過去挨著他,撒嬌道:“親愛的,你瞧瞧他們,居然一點都不聽我的話,哼,我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