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百感交集,對寧缺的感覺無比複雜。
也不知道是不是險死還生,心裏有些慌了,在紋身室倒了一杯水喝,然後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在美容室叼著煙講起過往的心酸,殘忍凶厲的要挾著我給他紋身,現在卻在油庫裏擁著小馨一同葬身火海,對他真是又可歎,又可憐。
我愛他的堅強與對待惡人的態度。
我恨他的歹毒與陰險。
我可憐他的童年過往,又感歎他與小馨的愛純粹赤誠。
我連澡都沒洗,直接趴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隻是這一夜,我又做了一個夢:
不再是什麼奇怪的噩夢。
夢裏,我看到寧缺牽著小馨的手,兩人緩緩走在藍天下的沙灘,歡聲笑語,無比悠閑,一邊笑,一邊漸漸遠去,隻在金色的沙灘上留下一串淺淺腳印。
呼——
第二天,我早早的醒來,回味著剛剛的夢,若有所思。
忽然想著一句當時寧缺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其實,我這一輩子早就足夠了...我這輩子,有了世界上最純潔的愛情,陽春白雪一般的唯美,我們的愛,舉世無雙就算死,我就死得不憋屈了....”
寧缺強行把我拐走,是想讓我去給他做紋身,這過程也總算是有驚無險,算是在鬼門關中走一遭了,但他也給了我一些觸動,無意間算是成為他們愛情與悲苦一生的見證人吧。
爬起來渾身黏黏的,於是,我特地去洗了一個澡,才放輕鬆重新坐在店裏擺弄起紋身機。
這時,也讓我徹底知道了一件事。
如果你沒有自保之力,真的是任由揉捏,他們不需要和你講道理,把你強行拐走,用命要挾,逼著你去做紋身,你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之前,趙小柳的事情又浮現腦海。
那女人也真是欺負我店小,坑了我錢,當時也沒處說理,剛剛進入這行,我的本事還是太低了,找一個人扯虎皮至關重要,得鎮得住場子,我想到這,我又想起了張天霸。
可是那麼久過去了,那位大佬還沒有來,人家業務繁忙,並且大老遠的也不好過來,也不要打電話過去。
我正尋思著得失。
忽然,苗倩倩頂著明媚的陽光進屋,手裏費力的搬著一個大紙箱子,氣喘籲籲的放在我的桌子上。
苗倩倩喘著粗氣,卻眼睛雪亮,說:“小遊哥!昨晚睡得舒服不?幫我看一看這寧缺的遺物,有沒有什麼寶貝?我特地托關係找人弄來的。”
“寧缺的遺物?”我皺了皺眉。
“你看看這遺物裏頭,有什麼寶貝和秘術。”她眼睛眯成月牙。
我心裏一驚,站起身說:“苗倩倩,你竟然打油米術的主意?你這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啊!”
“油米術是什麼,那個寧缺不是會巫術的嗎?你看他的美容會所,那個招牌玫瑰精油,多厲害?城裏無數土豪美女,漂亮少婦都去那裏做美容,如果我們能做出化妝品秘法,我們不是發財了?”她的眼中特別興奮。
我一眨眼,明白了。
她當時沒有跟來,沒有聽到寧缺的話,自然不知道人油米的事情。
隻是單純覺得,那個寧缺老板有美容秘方,想做化妝品來賺錢,也想自己拿來用,愛美是女孩的天性。
我想了想,說:“就跟你說實話吧,那精油不能做,那鬼東西是人油做的,要殺人的。”
“人油?”
苗倩倩一個哆嗦。
“對了,我們走後,那火災怎麼樣了?”我隨意的在收銀台上坐下,轉著一根筆。
“火當然是滅了,雖然是油,燃得比較快。”苗倩倩說。
接下去,她和我說,寧缺的死今早報紙上報道了,意外著火,死在了油庫裏,還有幾具不明身份的屍體。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