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內心有些發懵。
張爺是生在他們之後的,現在把之後的事情完整的告訴了我,後來,他的妻兒在佛山苦等了三十多年,始終等不到去大江南北尋找謝必安,追殺龍臣的相公,再回一次家,在床上臥病不起,含恨而終。
何苦呢?
我止不住的歎息。
選擇痛苦的來世,拋棄了今生。
他如果微微消了執念,再回家再看一眼,就會徹底明白一切,我想起了齊昊森殺掉龍臣的那一個眼神,落寞孤寂,或許在一千多次交手,二十多年裏,他也早就把龍臣當成摯交好友了。
“哎!一場糾纏四百年的誤會,難解難分。”
我長歎一口氣,想起了那個手持齊眉棍的嬰兒,十分複雜的說:“那龍臣也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他估計還不服,特異不告訴真相,還想繼續當年的那一場比武,覺得自己這一次.....能在死亡麵前突破,能真正的贏對方一次。”
這個悲劇,竟然在像四百年前完美的重演。
其實,我覺得這很不理性,想在死亡壓迫前突破,一轉念心中也悵然,有了幾分理解,“他是一個武癡,或許對那龍臣來說,如果隻要能堂堂正正贏齊昊森一次,一輩子就足夠了....哪怕是死。”
怪不得那個龍臣會如此戰意盎然。
他甚至用那麼惡心變態的手段,奪男女之身,他的確是一個惡人,可他作為蠢材,也僅僅隻是想真正的贏一次天才,像一個孩童般純粹無暇的願望。
張爺歎了一口氣,抿了一口酒說:“當時,在龍臣被齊昊森殺了之後,那個謝必安蹲下,為他取魂,知道他的事情後很感慨,為他做投胎生意,在龍臣的屍體旁邊對他說:
我從來不認為天才有多麼了不起,最了不起的,是那些對自己最狠最苦的人所以,你很了不起!”
這就是龍臣的故事。
一個庸才的故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靠自己的努力打敗天才。
現實,有的時候就會給我們那麼殘忍的一刀,但是他不幸福嗎?
或許努力的過程本身就很幸福。
我忽然想起,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嬰兒手持齊眉棍,小小的身子倒在地麵,仰望夜空圓月的情景,他靜靜躺在大地的懷抱中,眼眸中....閃過滿足的笑。
我站起身,敬了張爺一杯酒,一飲而盡。
“謝謝張爺,了卻我的一樁心結!不然這事情在我心裏頭發堵,很難受。”
張爺這人就喜歡灌人,大口喝酒,也是在軍隊裏留下的臭脾氣,不過來了這邊知道這事,我也是承情,自然隻能硬著頭皮喝酒。
這個時候,我喝得醉醺醺的,又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張爺,我還有一事不明。”
張爺大笑著問我,還有什麼事情,說出來聽聽。
我心裏沉吟了一下,說:“龍臣是個武癡,一直想追求悟道的極致,他死前念了一句詩,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張爺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這首詩很出名,大概是指得道的高人教他修煉長生術的意思。
張爺沉吟了一下,說:“聽說,這龍臣是野路子出身,家裏開的豆腐坊,小的時候特別喜歡習武,到山上玩耍,碰到了一個高人,那人在拿著一塊畫板,站在高處畫山水畫,那龍臣似乎得到了那高人的點撥,才走上習武之路。”
畫師?
我吃驚一下。
我已經連續碰到兩個畫師,第一個是我的爺爺程塤,在民國時期到處遊遍大山河流,畫山水畫,遇到了戲子徐青,才碰到那一樁故事。
而第二個,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