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海芸,曾經失憶過.....
我渾身雞皮疙瘩,徹底蔓延了全身。
我自認為,經曆了那麼多的陰事,站在我現在整片江湖的高度上,甚至已經成了不死仙,預備長生種,已經沒有什麼陰事,能動搖我的內心。
可是此時,卻覺得深處一片詭異黑暗的漆黑之中。
這個陰行,竟然還有我們未解、難以理解的東西.....
猛海芸,也同姚小凱一樣,失憶過...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此時此刻,是否她也一樣,被永遠困在時間裏,不斷的輪回。
“很難弄明白,我們無法理解的,不代表它不存在。”
苗倩倩痛苦的按了按額頭,低語說:“這七年來,我一直在調查猛海芸的死,她自殺後,是不是真的回到了過去,卻沒有頭緒.....她幼年時的失憶過一次,不知道是否巧合。”
我苦笑。
和苗倩倩等人,一起討論當年猛海芸的死因,讓我們的氣氛悶得厲害。
她的離奇死亡,七年來,不僅僅成為了苗倩倩等人一根拔不掉的刺,此時也成為了我心裏的疙瘩。
“要去看看嗎?”苗倩倩忽然說:猛海芸的墓,我自作主張,把她與姚小凱葬在了附近。
我微微一愣,點點頭。
“要去。”
.....
新北區,永安山上的陵園。
七年過去,這裏的風景幾乎依舊,並沒有變化太多太多。
這裏是我們市最大的公墓,埋葬當年許多故人,肖柔被葬在這裏,張順曾經在這裏墳頭蹦迪,以及那一個南瓜陰事,仍舊記憶猶新。
汽車在山下停下,我們幾個人整理了一下,上山掃墓。
當年的姚小凱墓碑,是我立的。
墓碑之上除了姓名,還有一條奇怪的攜尾扭曲暗青長蛇,那條蛇咬著自己的尾巴,封閉的蛇形圓環中間,寫上了“困獸”二字。
姚小凱,他是被困在時間裏的野獸。
“姚小凱,七年未見,我又回來了.....”
我沉默了一下,在目前倒了一杯酒。
又看向旁邊,那是猛海芸的墓碑,上麵也有一條暗青色咬著尾巴的小蛇圖案,是苗倩倩立的。
“你啊,那麼多年,還是一樣的偏激.....”
我沉默了,站在目前,腦海中忽然閃過了與猛海芸的一幕幕。
張爺去了之後,猛海芸的離去,也讓我感慨良多。
許久,我忽然發現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指責嗎?恨其不爭嗎,罵她找死,罵她偏執嗎?
我看到墓碑,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了.....
我歎了一口氣,“猛海芸,我當年對姚小凱說的,我想對你再說一遍——命運無法改變,人無法改變既定的過去,我們隻能放眼未知的未來,妄圖改變命運的,終究要被命運所詛咒。”
“這句話,隻是可惜沒有能對你生前說,攔住你去做這種蠢事。”
我並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魔崇。
但我默默望著那一副攜尾之蛇,輕輕把我小時候隨手塗鴉的原稿,給徹底撕碎了,隨風一揚,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沒有原稿,哪怕是照著圖案仿照,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些許的刺針差距,就足以導致天差地別的差距。
沒有原稿,這一副攜尾之蛇,我童年所繪的,不管到底是不是塗鴉,還是真有其神秘,將徹底失傳。
“或許,我不該留著它的.....當年就不該壓在箱底,直接在姚小凱之後,撕碎它。”我忽然感慨著,望著隨風到處飄散的破碎圖紙,“如果不是這樣,猛海芸也不會死亡。”
這是一個詛咒,發生在猛海芸身上,也發生在姚小凱身上。
它讓人們成為困獸,讓人們殺死最親的人,為了回到過去改變自己的進程,認為如果可以重來,那麼現在殺死的親人也便可以救贖。
他每殺一次親人,就越要往那條絕路走上一分,死得越多的親人,就越讓人無法回頭,最終,殺無可殺。
回頭看著遍地屍骨,隻能變成賭徒,賭上自己最後的一切,殺掉自己,回到以前的自己身上,永遠墜入那個輪回之中,永墜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