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嵬跟鍾鼎在倉庫一角的小房裏喝著藥,說著四祖之會的事,高嵬就想起高家的往事。
萬曆年間,高嵬的祖先一個叫高寀的太監被派到了閩浙一帶。在曆史上被稱為高寀入閩,是大明萬曆朝的大事。
他原是順天府文安縣人,小時就被閹了進宮,後來得到萬曆的寵信,赴閩是任稅監,時間長達十六年。期間大量任用地痞流氓,整個閩浙一帶,被他搞得民不聊生。
這就算了,他最重要的是想用藥來變成正常男人。當地有兩個原奏官知道高寀的想法,就給他獻了個方子,想讓他整振雄風。這兩人一個叫魏天爵,一個叫林宗文。
要開礦稅,任用稅監,先就要有原奏官奏請開礦,朝廷才派稅監過去。這稅監也不止是開礦,也有開店稅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高寀得到的方子中說“取童男女腦髓和藥服之,則陽道複生,能禦女種子”。於是,“寀大喜,多買童稚,碎顱刳腦。貧困之家,每割愛以售。惡少年至,以藥迷人,稚子因而就寀”。
那些買童稚,以藥迷人的就是風門裏的勾當。而高寀用後,“買少婦數人,相逐為秘戲,以試方術”……
“寀祖當時用藥極其詭秘,藥還真有作用,這才生下獨子,並成為當時皮門一祖。”
高嵬喝著茶悠悠地說著,鍾鼎早就聽他說過幾次,但每次聽都是心下發涼。
“於是就這方子,寀祖又開發出一些別的藥方,其中就有這漸凍症的方子。可惜大明到現在,過了好幾百年,那方子有些缺失,我就一邊幫這些苦命人,一邊把方子給重新整理。”
鍾鼎吃了塊綠豆糕說:“可惜皮門到清後期就散到各地去了,也真正成了遊醫,那直係一脈又太守成老舊,不知進取,要不嵬老這老祖一位還逃得掉?”
“哎,老不老祖的,要來做什麼?光有個頭銜,也沒什麼實權,做不了事,也是白搭。還不如我們這裏,一能救人,二也能發財。”
這些病人拿來的錢,也有小一億了,除掉給風門的費用,用藥也不需多少。剩下的錢自是高嵬拿大頭,鍾鼎也有分潤,要不然他一個醫生,哪來的錢買得了大別墅,這可是鬆江,一幢別墅都是千萬起的。相較來說,奧迪A6倒是便宜了。
“那霸王舉鼎的人,你要多盯著,要是我們皮門的,就把他找過來。”
“知道了。”鍾鼎喝了口茶就繼續幹活去了。
高嵬拿起手機看了眼,就撥通了長孫壽的號碼:“長孫啊,好久不見了,要不出來喝茶聊聊?”
長孫壽瞧著在握著蝦竿在那一動不動的王博:“要不下午吧,我也想跟你聊聊。”
“好,那就說定了,咱們老夥計的了,也該多走動走動。”
掛掉電話,長孫壽看王博手腕一抖,三隻河蝦被釣上來,扔進桶裏。桶中早就有二三十隻蝦了,這釣蝦場都是稱重的,不是計時的,也不管你釣多少,越多越好。不然這蝦容易死,養著每天還要喂飼料,也著實要些成本。
妙霜在一旁撐著下巴看,她也不釣,這就是上來了,不拿來吃,也算是犯戒。倒是不時的摸摸腦袋,一天沒剃頭,又有些頭發長出來了。
六境一個小時前回四川去了,走之前還告訴長孫壽,別犯渾,小心王博把他弄死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長孫壽哪還敢對王博無禮,長孫無薰也不是他殺的,王博又是鬆江一帶的池門老祖。地位都擺在那裏放著的了,要再亂來,是嫌活得太長了嗎?
“宋造還不來?這蝦都夠烤一頓的了。”
釣蝦場裏還能燒烤,除了蝦還有好些肉賣,都放在冰櫃裏,素菜也有,像是韭黃、茄子什麼的,也不怕妙霜沒吃的。
就是約在這鬼地方,也不知宋造怎麼想的。長孫壽卻在那七上八下的,見到宋造,就跟他幹嗎?自己年老體衰,是他對手?
就算拚了老命,那也不夠人家收拾的吧?
“你剛跟誰打電話?”
“一個皮門的老夥計,好幾年沒見了,他都在鬆江這一帶,突然打給我的,約著晚上吃飯。”
“你們風門跟皮門有合作?”王博斜著眼看過去,其實他多半能猜到一些。皮門就是遊醫,也有的坐堂的,像是皮權那種的,要開發新藥的話,就需要做臨床實驗。那找風門再合適不過了。u.唯ph一正版c☆,I%其?他T都,U是t盜Y版☆#0,●
“有,那個高嵬他是專門做藥的,皮門裏的另類,我聽說這一年多,一直有風門的人幫他找些小孩給他……”
“小孩?”妙霜眼神一厲,像是要殺人。
長孫壽都嚇了一跳,這尼姑好凶殘的眼神,他忙說:“跟我無關,我都退了好長一段時間了。他要小孩做什麼,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