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有淡淡的甜味,淡到要不是嗅覺極其靈敏,基本上靠近也聞不出來。
王博卻能聞到,但他更生氣的是,急救車的跟車醫生隨意做出的判斷。
按百草枯的攝入量來說,分輕型、中重型和重型。<20mg/kg為輕型,除了一些腸胃炎症外,大多數都能救得回來。20~40mg/kg則是中重型,會出現多係統受累表現,一到四天出現腎衰竭、肝功能受損,兩周內出現呼吸障礙,多數在三周內會死於呼吸衰竭。
重型則是大於40mg/kg,四天內就會死於多器官衰竭。
但是……服下大量的百草枯也不會立刻死亡。
哪怕是拿著一大罐子當水喝,也有個器官衰竭的過程。
王博一摸小蔣的頸動脈,就判斷出她現在是假死狀態,是由於百草枯中毒引起的過敏性休克。
按時間上判斷,小蔣喝下百草枯已經超過四個小時,需要馬上送到醫院洗胃。
“她喝了多少?”
“我放在桌上,準備用來除草的,就,就還剩下一小半。”
一小半?
“多少大的瓶子?”
“這麼大。”
哭泣中的農婦比劃了一下,王博鬆了口氣:“不到二十毫克還有救。快打電話叫救護車,送到縣醫院洗胃。”
“我女兒還有救?!”
農婦驚叫起來,用力的抓著王博的胳膊。
“有救,你先鬆開手。”王博一喊,她才連聲道歉。
“有救就好。”小武和劉經理都微微點頭,人死不了,剩下就是遺書裏說的事了。
王博用針止住了毒性繼續擴散,但四個小時,早就進入胃部沉澱下去了,也隻是盡人事罷了。先要去洗胃,再看情況了。
“我聽蘇警官告訴我,還有別的事?”
“王醫生,那是警方的事,你不方便管吧?”小武鎮定下來了,在場的人,除了他之外,隻還剩下一名技師。
同小蔣一樣,也是負責掏耳朵的,他相信那名技師不會蠢到要去作證。
“程大勳做的事?當時沒戴套吧?”
“你想說什麼?”
蘇曖茶想到一點:“小蔣要是留下了內褲,上麵隻要有程大勳的精斑,他就逃不了法律的製裁!”
劉經理立馬慌了神,轉頭看向小武。
小武卻是一臉淡定,都幾天前的事了,內褲也早就處理掉了,哪來的精斑?就差沒當時押著小蔣去洗澡了。
“你去她家找找看吧,絕不能找到那天的內褲。”
王博看救護車到了,也不跟蘇曖茶多說,跟車一起去縣醫院。
蘇曖茶想想,叫來個警察,讓他去小蔣家,自己倒跟上車了。
“你的意思是內褲早就沒了?”
“那小武的老板叫什麼?”
“程大勳,上回這小武就是他派來的。”
“他啊,難怪了。”
讀大學前就聽人提過程大勳的名字,可王博也納悶,程大勳的性格當時怎麼會突然收手?怕了我?應該不會啊。
還等著他來找我呢,結果半途而廢了?
“你想吧,遺書上既然小蔣說是他突然起意,這小蔣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比你還差點……”
“你什麼意思啊?”
蘇曖茶伸手掐他,一段日子沒見,還怪想念王博這張臭嘴的。
“那可不是差點?你是堂堂正正的警花,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武藝還有武藝。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沒吃過你做的菜,這就隨口說的……上山能放羊下山能打狼,還能沒事上上床……”
“你……”
看醫生護士都別過臉,蘇曖茶差點想拿警帽蓋著他腦袋,就是一頓揍。
“我的意思是,小蔣姿色平平,就勝在年紀輕,朝氣蓬勃,有一股子嫩豆芽的味道。這就表示程大勳對女人的要求很高,看他弄完小蔣後,處理的手法,又表明他不是頭一回了。”
蘇曖茶的心情像坐過山車,前麵聽著是沒戲了,不會留下證據,後麵怎麼聽著是想讓她找別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