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一愣轉頭朝樹林中走去。
天黑路不識,走進去很容易迷路,但她更不想被王博抓住。
天曉得這粗暴蠻橫的醫生,會不會跟林子楠一樣,也對女人有超越常人的渴望。
那些手握鐮刀的員工也沒聽話,畢竟不救林子楠是一回事,那是因為林子楠在王博的鞋底,是人質,救他有風險,弄不好把林子楠害死,立功不成反遭殃。
但扔掉鐮刀就不同了,鐮刀在手,還能自保,這一扔,就成了砧板上的活魚,任人宰割,可是……
人聲越來越近,數十個老弱婦孺,舉著火把登山而來。手中提著鋤頭、鐮刀、耙子。
張浩然走在最前頭,夜半被叫醒,還犯著困,可聽說有人敢綁架徐姝麗,還敢偷神仙草,腎上腺素立刻飆升,一時間仿佛回到了對越自衛反擊戰時,追隨部隊夜襲。
跟在身後的人也都是滿腔怒火,徐姝麗可是他們選出來的村長,這些日子,安撫孤兒幼童,帶領大家種植黨參,組織村裏的活動,哪樣不做得妥妥當當的?
公賬上麵的錢也都回來了,年底還說要給各家分一筆,比趙山虎好了何止百倍。
連她都敢動?現在誰不知她是王博的女人?王博組織村裏做身體檢查,免費分藥,又是怎樣的地位?都有幾家在後麵暗暗叫他活菩薩了。
偷王博種的草藥,那就是跟整個天王村過不去。
張浩然衝上來就吼:“哪裏來的王八蛋,敢來咱們天王村搞事?他媽批的是活膩味了?”
瞧他在火把下須發皆張的模樣,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把柴刀上還帶著早就凝結的斑斑血跡,讓眼前南林藥業的員工不寒而栗。
又有村民吼道:“你們這些城裏來的狗草的,也不張開眼看看,咱們這是什麼地方?敢來我們村裏撒野,老子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就是!王博,你說句話,是不是把這些狗草的都剁了挖坑埋了?”
“挖坑埋了?哪那麼費事?我看都把腦袋割了剁碎了喂我家那兩頭大肥豬!”
“草,別光顧你家,我家還有豬呢!”
“都分分,十多號人呢,夠喂好幾戶的了。”
“對,對!”
員工們都哆嗦起來了,林子楠也嚇得屁滾尿流的,抱著王博的腿:“你,你都跟我姐說好了,就放過大家吧。”
王博看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哪還有在子母洲上的儒雅冷靜,不屑的一抖腿,將他踢倒。
“先把他帶到小木屋裏關著。”
有稍微年輕些的,也都五十出頭了,馬上出來兩個,拖起林子楠就走。
那些員工在那嚇得不敢動彈,也有膽大的低聲說:“要不一起跑?”
“那打起來怎麼辦?”
“咱們手裏有刀……”
“那可都是老頭啊,要是弄傷了,賠起來公司會幫咱們?這不得多來個爹?”
這……
張浩然獰聲道:“小崽子子們,老子打越南鬼子時,也開過槍殺過人,三十多年沒動手了,你們送上門來,正好給老子活動筋骨……”
“別,大叔,我們投降!”
有人一喊,鐮刀一扔,就一個個的都把鐮刀給扔下來了。按王博說的,都跪在地上。
這才有人拿著麻繩過去捆人。
張浩然這才問:“王博,咱們村長呢?”
“她在山腳下。”
徐姝麗鑽進樹林後,擺脫李劍後特意繞了一圈,但還不敢回去,先發了微信給王博提醒他,由於太過緊張,病根方除未久,一時腰酸背痛呼吸不大順暢。
她就坐在靠著路邊的大石上休息,張浩然他們是從正麵上山,剛好隔著一個彎,就沒碰上。
等徐姝麗休息夠了,打算上山時,從山裏鑽出個影子,步子淩亂,還險些摔了一跌。
搖晃幾下就手腳並用的想朝稍遠處的轎車跑去,徐姝麗借著月光一眼認出是楊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被李劍用刀抵著,這楊靜也是女人,低三下四求情,她竟視若無睹?
那李劍擺明說了,林子楠把她帶回去要做什麼事,她回想起來都毛骨悚然,實在太可惡了……
楊靜走到車旁,終於鬆懈下來,但她馬上發現問題了,車鑰匙在李劍那,她是跟著林子楠的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