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太厲害,要不是後半夜消停了,院長早就過來了,但天一亮,他就趕到醫院,把人叫到了辦公室裏。
黃主任先發言:“事情是突然鬧起來的,病人見到新送到的病患,能自發的長出新皮,肉芽組織恢複也極快,以為我們藏了特效藥,不給他們使用,就吵了起來,把住院部給堵住了。連辦公樓裏的科室也有人去拍門,我馬上把所有的燒傷科醫生都叫了過來,分析情況。得知那病人是用了一種土偏方,我就把那民間醫生叫來了……”
“於是你就讓他用偏方?!”院長厲聲道,“有沒有點醫療紀律?講不講程序了?隨便就讓外麵的醫生用來曆不明的偏方?你這個主任怎麼做的?”
黃主任低下頭:“我有錯,我是想安撫病人,沒想到那民間醫生膽子太大了。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把藥分給了病人。我攔也攔不住,還被他踹了一腳。簡直就是個野蠻人……”
“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院長瞪著眼說,“燒傷科是我們醫院的王牌科室,你這個做主任的,組織一直很器重,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壞了前程……好在這次的事,暫時解決了,病人家屬也沒再鬧了,也沒造成不良影響……倒是那藥,真有那麼神奇?”
“報告院長,那藥確實很奇妙,前天那病人才送來的。重度燒傷,達到了全身90%的麵積,分析看是被人淋了汽油,捆綁雙手,再放火燒屋造成的。在縣一級醫院裏做了緊急措施,創麵做了簡單處理後,用海藻酸鹽敷料覆蓋,呼吸道插管,送到醫院裏。噢,對了,創麵還用了大理的止血膏。”
院長沉吟道:“止血膏不便宜,燒傷麵積特大的話,用量也多。他們一個縣級醫院,哪來的止血膏?市裏也就幾家醫院舍得買。一盒都要一萬。”
“我聽說也是那個民間醫生提供的。”
黃主任說著,心抽了下。
“這就有意思了,有治燒傷的特效藥,還有止血膏,你叫他來,我跟他聊聊。”
“院長,他那個人年輕不大,性格高傲,脾氣特別臭,甚至可說是狷狂。我看還是別見他了。”
“年少得誌,又有本事,狂一些很正常,你啊,不要嫉妒年輕人啊。要懷著平等的心去交往,三行人必有我師,又說不恥下問,可別因為多活了幾年,就端架子了。”
“……是。我這就過去找他。”
王博還沒走,臨床實驗,要就近觀察,但他也沒在醫院裏待著。
寧正國回去了,他和白老三就在醫院對麵的酒店開了個房。
三醫院附近的酒店還不少,但三星級就這一家,剩下的都隻能說是旅社,也住了不少人。
“我跟前台聊著說,那些旅社裏住的都是老病號,好些都住好幾年了,家裏有病人在醫院住著。慢性重病,治不好死不了出不了院的。”
白老三提著糯米雞油炸丸子,還有豆漿油條豬血糕進來。
王博在床邊搓著臉,睡不到幾個小時,睡眠質量很差。夢倒是做得長,就是有點荒唐。
徐姝麗被壞人綁架了,蘇曖茶去救她時被殺了,孫齊兒帶馮思加、小武幫她報了仇,結果徐姝麗是自導自演,還挖了個陷阱,把孫齊兒活埋了……
想到小武,就滑開手機,小武發了微信,說那天在商場裏遇見的人是東北來的,但跟張誌常沒關係。
確實不可能東北人都跟張家有關,張家要那麼厲害,張誌常也不用跑到海外去了。
那些東北人是在黃梁準備開地產中介的,被小武收拾了一頓,戴墨鏡的連夜逃了。
“你說什麼?”
“你看什麼呢?”白老三把紙盒打開,“我說這旁邊七八家旅社都住著病人家屬,有的像是癌症晚期的,在醫院等死都住半年了,他們也就在這陪了半年。本來還住在這家櫻花酒店裏,後來沒錢了,隻能住到旅社裏。”
王博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走過去沙發上坐下:“因病返貧的還少嗎?我跟老頭子行醫的時候,見的多了。哎,你哪買的糯米雞?”
“樓下自助早餐,拿著房卡去就行了,廚房是個廣東人,我聞得挺香的。”
白老三翹著腿先喝豆漿,一口下去,抬頭噴出口熱氣:“爽!這酒店曖氣不夠,豆漿來湊。”
“你是缺女人抱著睡吧?”
“生我者父親,知我者王博也。”
“滾一邊去!”
王博笑罵一句,把糯米雞就著豆漿給吃了,有豆漿有油條,還有糯米雞,一頓早飯吃得舒服。
“要不去酒店後麵看看?”
“看那些住旅社的人?”
“不是,那有家賣牛雜的,說是十點開門,我看味道怎樣。”
兩人出了酒店,繞過去就是兩條陋巷。旁邊是各種旅社,十塊二十一晚上的,八人十人,甚至十六人一間的。
除此外,還能看到幾棟自建房外,站著穿短裙抹口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