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晚上,狂犬病怕風畏光,而徐美君又多半是在靈堂裏跪著,自然光也照不進去,風也進不去。一上來就是中期症狀表現,還是有點讓王博意外了。
但有好也有壞,中期症狀要不處理,到晚期就真的晚了。
他將徐美君扶進屋裏,晚上沒光,可有風啊。院子裏還能聽到外麵的風聲。
又讓秦解放把燈給滅了,秦解放倒替他擔心:“你能看見嗎?”
“沒事。”
王博拿條毛巾搭在徐美君的眼上,借著窗外的月光,仔細觀察。
外麵江燕低聲說:“美君她媽昨天才走,她又感染了狂犬病,秦坤也被抓了,她家可真慘。”
秦解放也不由得一歎:“是啊。”
“我聽說狂犬病犯了,是救不活的,這要是她死了,她可是被小黑給咬的,不會找我們賠錢吧?”
秦解放一愣,心想這可不好說,不過看王博,也不缺這個錢吧?
“放心吧,不會找你們賠錢。”
王博走出來,江燕就臉一紅:“我不是那個意思……哎,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秦村長,你把村裏人叫過來,跟我去抓地烏龜。”
“地烏龜?這年頭可找不著了,你抓來做什麼?”
“治病!”
地烏龜中醫叫土元,又叫土鱉蟲,地鱉蟲。長在陰濕的地方,江南一帶不多。青河鎮這些村落就更少了。
亳州倒是多,那地勝產土元,但多半都是幹貨,用到藥裏要用活的。還得新鮮的,這隻能用抓的。
秦解放也不敢怠慢,王博說是不找他賠錢,可要是找他賠命呢。
狗是他養的狗,都是敞著門養的,什麼時候跑到徐美君那咬了她也不知道。
不過雞鳴驛就他家一條黑土狗,這也不可能認錯了。
於是秦解放叫了十多號人過來,聽說是為了幫徐美君治狂犬病,這些村民都很意外。
“沒打狂犬疫苗嗎?”
“怕是舍不得錢吧?秦坤那小子就沒幾個錢。”
“那發瘋了還能治?”
“看王哥的吧,他今天可給大家開了不少藥。”
這一說,大家就都積極起來了,怎麼說,王博也幫不少村裏人治了病,這還都是沾親帶故的,多少也承了他的人情。
秦貴跑過來了,手提著一個鏟子:“我知道哪裏有地烏龜,跟我走。”
王博讓大家跟上,又讓秦解放不要去了,讓他和江燕看著徐美君,要有什麼變化,馬上叫他回來。
秦解放和江燕回來家裏,就聽到徐美君在那叫著:“姐夫,你人呢,我心好煩啊!”
“王博去找地烏龜了,你先躺著,他很快就回來……”
“秦解放,我家都是你害的,你幫著秦坤欺負我家裏人!你這個老畜生!”
徐美君這在發病,心裏話也藏不住了,破口大罵起來。
秦解放一臉尷尬,可想著王博還在村裏,能怎麼樣呢?將屋門關上,就和江燕守在外麵。
“剛才弄得不上不下的,小黑就在那亂叫給攪和了。”
江燕靠著秦解放的肩,秦解放讓她站開些:“要村裏人過來看見了,你我都沒好日子過。”
江燕扁了扁嘴,找了張椅子靠著眯上了眼……
一路跟著秦貴往村後走,來到一片墳地旁邊,秦貴就喊:“就是這裏了,前幾天我還看見有地烏龜爬出來。”
王博忙拿手機做電筒一照。
地烏龜爬過的地方會有痕跡,而它又經常生活在腐殖土中,陰暗、潮濕,還畏光,白天潛伏,晚上才出來活動。
光線照過去,不單看見了地烏龜爬過的痕跡,還就看見了半隻地烏龜露在外麵。
“我拿了罐子。”
秦貴喊著,把懷裏一直抱著的陶罐遞了過去。
王博一瞧,上麵還有些花紋,也不知是哪裏弄來的。
把地烏龜放進去,王博就手往土裏一插。
地烏龜鑽過的土很鬆,就跟蚯蚓一樣,手一下就插到土地,再撥弄幾下,就看十多隻地烏龜爬出來。
秦貴大喊:“你們還愣著,快幫王哥抓啊!”
村民們這才一起出手,扒土抓蟲,沒多久就裝了小半罐的地烏龜。
“這裏還有!”
秦貴抱著陶罐又往一邊跑。剛挖的地方離墳還有十幾米,現在都跑到墳邊了。
“不好吧,這是秦坤他爸的墳啊!”
“你還怕他爸晚上找你?”
“呸!嚇人不嚇人?大晚上的?”
說著一陣冷風吹來,這些村民都哆嗦了下。
王博心想這天都快凍上了,能找到就不錯了,得趕緊把剩下的都抓了,放在曖和點的地方給養上。
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了,雙手一起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