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有專家對針灸是不感冒的,更說起一些事來。
“道光年間曾下過旨,說是袒胸露懷,有失大雅,下詔絕禁針灸。於是太醫院廢針灸科,逐出多年收藏針灸資料。從此針灸存於民間,而絕禁於宮庭。”
說話的是位老專家,資格不比蕭乾安要低,隻是不喜收徒,弟子沒有蕭乾安多。資格老,地位卻要低一些了。但他也是中醫,隻是他偏重於中藥,而不長於用針。
“田老說的都是老黃曆了,建國後針灸再受推崇,這幾十年來發展更是迅疾,早已不是以前能比的了。”
蕭乾安有些不滿,西醫就算了,田老出聲質疑那就不對了。
大家都是中醫,王博也說了,饒光晨是被人用針刺中百會穴傷了海馬體。
“針灸講的是經絡和氣,現代也沒人發現過經絡和氣到底在哪裏。”
幾位西醫專家,特別是腦外科的都在那點頭。
針灸受懷疑,也都是因為好些理論都無法證實,像是經絡,說它是血管嘛,也不對。像是氣,說它是血液嘛,也不對吧。
“老田,你說話我不愛聽了,你們要有本事,也不用我把王博請來了。二三十人擠在這裏,也沒拿出個章程來?”
這話有點得罪人,可蕭乾安地位在那裏,他也不怕。
就是這些專家臉色都很難看就是了,還有人小聲嘀咕:“你不也是專家組的嗎?”
田老不以為忤,笑著說:“老蕭,我聽說你在跟那位小王醫生學針灸?”
這事早在醫界傳開了,一些專家就在那笑看著蕭乾安。
“活到老學到老,有何不可,要不像你老田?止步不前?人要有上進心。”
蕭乾安這就是指著鼻子罵娘了,田老臉一沉,就說:“我不是拆你的台,要是你那位小師父治不好,反倒給我們添麻煩,那我就……”
“你就怎樣?”蕭乾安冷聲道,“還由不得你發號司令,他要真治不好,饒家人會找他,輪不到你。”
“你……”
田老被說得胸口痛,他本來就有心髒病,臉一白,氣都喘不上來了。
旁邊的人忙拿來速效救心丸,田老擺手說:“不吃,我還死不了,我要看看這王博能不能治得好饒光晨。這不是什麼腰酸背痛,這是失憶症!”
王博也不知會議室吵起來了,跟著饒盡平來到病房外,就看饒光晨四腳都包裹著紗布,是了,手筋腳筋都被白老三斬斷了。
臉也包了個結實,被白老三拿著棒球棍砸了不知多少下,骨頭都碎了,現在還插著呼吸機。
雙眼裏充滿了迷茫,其中一隻,還都是渾濁的東西。好像視網膜脫了,還是眼球受傷了?
“都這模樣了,饒總怎麼知道他失憶了?”
“有紙和筆。”
“手也動不了吧?”
“手指勉強能動。”
厲害啊!王博驚歎道,這哪找來的醫生,這才一周不到吧?手指就有動了?
“他能看得見人?”
“能看見,我哥和嫂子去問他,他也認不出是誰。”
這倒不用寫字,搖頭點頭就行了,王博走進去,就看床邊還坐著個護士,四十來歲,一看就是經驗豐富,幹了十幾年以上的了。
“饒總。”
護士起身說:“饒先生剛睡過去。”
饒盡平看王博,示意要不要把饒光晨叫醒。
“不用,我先觀察一下。”
王博低下身,仔細的檢查著,饒光晨還是睜著眼睡的,不是他有這習慣,而是眼部受了傷。
他包得太嚴實,也看不出,腦部的傷有多重,片子上是能找到銀針,可片子上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砸碎的骨頭。
腦科的專家也有認為,不是那針造成失憶的,而是受到了重擊,造成的失憶。
隻是現在才把骨頭拚回去,想要做治療,他們也沒辦法。
“太狠了!我聽老蕭說病人是個挺忠厚老實的人啊。”
“是啊,光晨一直很努力,也很正直,在部隊裏也備受好評。”
饒盡平歎著氣,饒家這一代裏,也就饒興晨能繼承家族衣缽,現在卻是完蛋了。
誰會要個這樣的人在部隊裏?就是饒家麵子再大,也隻能調去做文職了。
而這養傷也少說要好幾年的工夫,這一耽擱下來,什麼升遷都完了。人生有幾個幾年啊。
“聽說是搶劫造成的?”
“應該是先遇見仇人,再被人搶劫。”
發現銀針後,警方就做出了修正,這一定是尋仇,搶劫隻是意外,或者幹脆是在掩飾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