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星海端坐在沙發裏,沒有裝模作樣的托著紅灑,隻是凝視著走進來的劉浩鼎。
他就算因為饒光晨自殺而攪亂心神,又因饒偉寧的死而怒火中燒,依舊保持著上位者的深沉。那張不怒自威的國字臉,也造樣不苟言笑的板著。
等劉浩鼎走到對麵的沙發前,他才眉毛跳了下。
以他閱曆,一眼就瞧得出劉浩鼎比資料上描繪的還難對付。這種人桀驁不馴,吃軟不吃硬,毛得順著捋,不然隨時都要炸。
饒星海打量劉浩鼎時,劉浩鼎也在打量他。
劉浩鼎手中關於饒星海的資料,可要翔實得多。從饒星海生在哪家醫院,到他幼兒園小學初高中大學進的哪所學校,交過幾位女朋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在劉浩鼎眼裏,葛純殺了饒星海的侄子饒偉寧,他還能沉靜如海,也讓劉浩鼎意外。
看來金陵這座六朝古都,臥虎藏龍不是虛言。
“劉先生要喝點什麼?”
“茶吧。”
“綠茶還是紅茶?”
“綠茶。”
“春茶未采,秋茶已過,還是喝冬茶吧。冬茶乃是冬芽冬采,是為茶中極品。”
饒星海朝饒盡平點點頭,饒盡平親自去拿茶葉。
這間別墅雖久未有人住,但各種器皿一應俱全,也派人時常打理,沒有落灰染塵。水電也通著,隻需要燒開水便能泡上一壺好茶。
“我是粗人,沒那麼多講究,十塊一斤的茶葉沫子也喝,一萬一斤的西湖龍井也喝。”
劉浩鼎見饒星海不急,他更不急。
就算別墅裏有埋伏,他也有把握能夠殺出去。比這還凶險百倍的局麵,他也見識過。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倒是葛純和黑蛇那邊,紅蛇必須把人救出來,不能讓王博抓著二人,讓他投鼠忌器,要是救不了,也要把人殺了。
饒盡平將茶具放上,一一拿水清洗浸泡,茶盤上的螃蟹茶寵一經熱水澆淋,由黃變紅,生動鮮明,如活過來一般。
“茶叫青心烏龍,是從海那邊來的。產量極低,四季可采,冬片更少,而我這又是冬片中的極品,叫白烏龍。還請劉先生一品。”
饒星海伸手一比。
劉浩鼎接過一口飲盡:“好茶,饒總可以說正事了。”
“那好,我想問劉先生三件事,第一件,我兒光晨不知怎麼得罪了劉先生,你要將他打成重傷?”
劉浩鼎嗤笑道:“我出手從不留活口,饒光晨的事與我無關。我也正是納悶,才前來金陵查訪。”
饒星海和饒盡平對視一眼,心下有數了。
劉浩鼎這種人,也無須給他麵子,而真要有仇,直接殺了饒光晨就是了,還隻是重傷他?
“那多說一句,我有一仇家在金陵,我來金陵是為查饒光晨的事,也順便找他。”
“哦?”
“他叫王博,想必饒總知道吧?”
饒星海眉頭狂跳,王博,竟然兜兜轉轉,還轉到他身上去了?一切都是他幹的?將自己引到劉浩鼎這裏,也是他?
饒盡平忍不住問:“劉先生,那王博不過一名大夫,有這種本事?”
“大夫?”劉浩鼎冷笑道,“我兩年前在邁阿密找到他和他師父時,也隻當他徒是名醫,後來我多方查探才知,他們這一脈,還有個名字。”
“何名?”
“天醫門!”
“天醫門?”
“天醫門由來已久,原是一些遊方符醫、鈴醫組成,後來才慢慢有了門規,有了傳承。原也不過是些化符為水,治鬼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