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霍震之後,司空指著他的鼻子說,從現在開始我包養你。
“我也不跟你計較那份協議有沒法律效應。洛洛很善良,她願意做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幫助。你要的不就是住處和食物,從這裏搬出去,我給你提供更好的條件。”
說罷他將煙丟在雪地裏。
霍震看著紅色的煙頭變成灰燼,摸了摸被揍青的下巴道;“不用。”
他看了眼洛子依,轉身走出小區。霍震曾以為洛子依和其他人不同,在他最潦倒的時候扶了他一把,和他的生命有不可分割的交集,沒想到一切隻是他單方麵的幻覺——
她和那人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他生活中的過客。
命運注定要他獨自麵對。
看著他的背影,洛子依心裏一空,禁不住喊:“霍震!”
出口之後,又發現自己沒話可說,於是道:“你真的要走?那你的東西呢?”
“反正都是你買的。”霍震笑了笑,聲音在空曠的雪地裏,顯得有些淒苦,“我什麼時候擁有過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的背影決絕而孤寂,淺腳印很快被雪覆蓋,看不出一點痕跡,就像他從沒走進她的生活。
霍震離開以後,公寓清淨很多。
被鳩占鵲巢的洛子依終於能回自己的房間,她本想把被單床單全部都丟去洗,但搬到洗衣機旁邊突然改了主意,歎口氣,把它們一股腦扔回房間的大衣櫃,關得嚴嚴實實。
接下來她不敢回爸媽家,在等錄取通知書的這段時間,除了寫論文,去快餐店打工,就沒有別的事。
掃地簡單。論文比掃地更簡單。
大綱通過後,就隻需填字,名詞不夠用形容詞,形容詞還不夠就用副詞……總之,在經常為小學生指導作文的雅彌的悉心指導下,她順利完成任務。
剩下的時間隻能用霍震下的遊戲打發。
洛子依從頭到尾沒有換過主角,讓他以同一姿勢戰死N次。看到血淋淋的畫麵,心情竟然放鬆很多。
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玩遊戲,這就是活生生的精神鴉片啊!
洛子依開始認真考慮以後要不要把遊戲當作治療心理問題的一種手法?
室友們就沒這份閑工夫了:彌雅的專業應用性強,安吉拉的專業大眾化,爾聞的專業有技術含量,三人很快就找到工作,經常晚上十二點才捶著腰回來,開了燈熬夜寫論文。
“該死的資本家,完全是把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牲口使,牲口當機器使,過不了多久,姐肯定該報廢了。”
“真希望有個超級帥、並且有黑道背景、還偶然當上我的老板的男人包養我啊!”
“以後幹脆當職業操盤手得了,就開盤時間工作,省得耽擱了我的相親計劃。”
大家抱怨完後,嫉妒地指著洛子依。
“還是你幸福,可以繼續呆在象牙塔裏,過世外桃源的生活!”
洛子依隻能幹笑。
“其實我很寂寞”這句話殺了她都不敢說出口。
看電視,沒人搶遙控,換什麼亂七八糟的《喜羊羊與灰太狼》。
洗衣服,沒有大褲衩,隻有花花綠綠的裙子。
做午飯,沒人主動承擔口水雞等高難度菜……
霍震那家夥現在到哪裏去了?是不是跟簡小愛熱戀著?或是重新尋覓金主?開著跑車、戴著墨鏡,在夜總會豪賭,然後撲倒一個又肥又醜又老的女人懷裏,用在海風和他撒嬌的語氣請求——
“親愛的,可不可以把信用卡的限額提高?”
想到那個可怕場景,洛子依忍不住跑到廁所狂吐,可幹嘔了半天,心裏還是不舒服,反倒連打遊戲的精神都沒了,隻好憤憤地埋頭做論文。
日子一天接著一天,仿佛蝸牛爬樹般,慢慢挪到發榜那天。
洛子依見外麵下雨,懶得出門,於是上網查閱名單。
翻了兩頁,她都沒看到自己的名字,心往下一沉,打電話給馬大春:“老師,網上的錄取名單是暫定的還是永久的?”
電話那頭的馬大春,正在賓館裏跟梅梅糾纏,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名單能跟qq軟件一樣,分為beta版和正式版麼?要問你就去問招生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