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鍾這回是火上房了,市委的決議他是執行者,以前組織部都是給帽子的,所有人都要巴結他們。可如今組織部當起了惡人,要跟紀委一起給別人摘帽子,幹的是得罪人的活,遭人恨,角色嚴重錯位,這個反差太大,他一時適應不了。
“金部長,你找我幹啥哩。這是市委的決議,你要埋怨也該去埋怨顧書記和尤市長,我跟你一樣,不過是個執行者,不是決策者,你要怪也怪不到我頭上吧。”秦風坐起身,不滿地說道。怎麼要承擔責任的時候,每個人本能的都想逃避,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對這種沒有擔當的人,秦風骨子裏是十分反感的。
金鍾說道:“如果不是你小子興奮作浪,顧書記和尤市長能做出這種決議嗎。你知不知道,這一次是烏紗落地,人頭滾滾,有多少人要恨咱們,那些被發配到回爐班的幹部能饒了我們,還有他們的家屬,恨不得把我們吃了。”
恨就讓他們恨吧,做好人不讓壞人恨,那還是好人嗎。怕得罪人,就不要幹事,在家裏窩著當老好人行了。
“金部長,要我說,這個責任你們組織部擔著一點都不冤枉。你們是負責全市幹部的考核提拔任用,可是這些年下來,你們提拔了多少庸才蠢才,這些人在崗位上發揮出作用了嗎?
當初提拔的時候看走了眼也就算了,可這裏麵有多少是帶病提拔?每年一次小考核,三年一次大考核,你們是怎麼把關的?銀城的幹部隊伍素質這麼差,工作態度和作風形成今天的局麵,你們組織部就沒一點過失嗎?要我說,根子就在你們組織部身上,不要怨別人。”秦風毫不客氣地指出金鍾邏輯裏的錯誤。
組織部是把關的,把關不嚴本身就有責任,利弊是一對孿生姐妹,任何事不能都光想著對自己有利,自然也有對自己不利的地方。
金鍾頹喪地坐下來,扯了扯頭發,很無奈地說道:“這次這麼多幹部要調整,等於是打我們市委組織部的臉啊。沒錯,我們確實失職,把關不嚴,考核也隻是走過場,對幹部的要求不高,才造成今天的局麵。作為組織部長,我也要在會議上檢討。”
能認識到自己的問題,說明這個人還有救,秦風也不想過分苛求他,但還是忍不住指出:“這裏麵恐怕還不是把關不嚴,考核走過場的問題,是不是存在營私舞弊,貪汙受賄行為,也是值得深思的。我就不信,那些帶病提拔的人,事先你們就沒聽到過反應?有沒有錢權交易,有沒有權力置換,這些都十分的可疑。”
金鍾滿頭的汗下來了,他就是想到了這一層,才過來找秦風的,希望這小子能手下留情,這次就暫時放組織部一馬,接下來他自己就要從內部整頓,把一些害群之馬踢出去。這些人留在組織部,就是毒草,帶壞了一大批人。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秦市長,這次我代表組織部做過檢討之後,你就不要深究,窮追猛打了,給我喘口氣的時間,等過了這段風口浪尖,我會從組織部內部嚴查,紀檢組開始高效運轉,把潛伏在我們內部的毒草挖出來,嚴加懲治。”金鍾眼巴巴地看著秦風,都有點祈求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