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剛從南華市公安局裏出來,大致情況還是了解的,局裏現在的情景正如秦風所判斷的那樣,亂糟糟的。群龍無首,兩個主事的人一個失蹤一個住院,局黨委成員連開了幾個會,也沒討論出什麼結果。李楷顧目前是公安局的一號人物,自然由他主持工作,所有人都指著他拍板決策。
多事之秋,千斤重擔猛然間都壓在了李楷顧身上,他卻十分的不習慣。如果是市委任命他當局長,做一把手,那承擔責任自然責無旁貸,他也不會畏手畏腳。可是現實卻不是這樣,他隻是臨時頂上去,無論是王洪軍找到了,還是秦風恢複職務重新上崗,他都必須把權力移交過去,白忙一場,最終還是什麼都撈不到。臨危受命,要把一個習慣了做副手的人推上前台,能不能扛住還真是不好說。
所以李楷顧現在是不想拍板決策,也不想替人受過,承擔責任,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跟所有人玩起了太極。這些事做好了沒功勞,做不好要挨板子,一般人都不樂意接手。李楷顧現在真的很羨慕秦風了,這麼一攤子事交給他,實在為難,還不如因公受傷住在醫院裏躲清閑,正好避開這段多事之秋。
“秦局,說句不該說的,現在公安局簡直就是個爛攤子,這個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敢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既然他們停了你的職,又受了工傷,那正好踏踏實實養傷躲清閑,不去觸這個黴頭才是明智的選擇,到時候上麵無人可用,還得給你官複原職。你又何苦現在還背負這麼多,吃力不太好呢。”夏江邊開車邊說道。
秦風黑下臉不悅地訓斥道:“屁話,你懂什麼。你以為想躲就能躲得了嗎?除非人死了,不然根本就無路可逃,無處可去。鐵蛋和長生我派他們去協助搜捕了,心裏放心不下他們,我可不想把兄弟們的命交到信不過的人手裏。他們萬一有個閃失,我回去沒法交差。”
“那你還有什麼打算?需要我幫手嗎?”夏江也能理解秦風的痛苦,改變態度問道。
秦風想了想,說道:“把我送到霍宅之後,你回局裏去把我的配槍要回來,多帶點子彈。我辦公室有我自己的裝備,在辦公桌左側的櫃子裏,你也一並給我帶過來。現在天還沒黑,等夜色降臨,我要去會會那位歐陽池先生,興許從他那裏能取得突破。這些都必須保密,任何人過問你都要守口如瓶。我現在所做的已經跟公安局沒有多大關係,這是我的私人恩怨。”
“好吧,我保證完成任務。隻是……隻是我保留我的意見,您這樣冒險,究竟值不值得。”夏江開著車,神情猶豫地說道。
夏江很清楚,秦風是那種敢作敢當,殺伐果斷的人。他決定了的事,任何人都無法阻攔他,一定會一條道走到黑。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是非對錯在於心,我隻是聽從我內心的呼喚而已。”秦風目光篤定地說道。
車子開到了霍宅門口停下來,秦風從車裏下來,看到幾輛警車尾隨而至,不遠不近也在附近停了下來。這些警察名義上是保護秦風的安全,實際上就是監視。秦風冷笑一聲,心想還是追上來了,看來真的是有人對自己不放心,不希望他繼續插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