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我去壺關城的一家茶館坐,還聽有人猜測垣樓接下來會貼什麼告示出來。 WwWCOM”傅彭道,語氣裏帶著幾分自豪:“甚至還有人為這事兒打賭,可見上京之事已經傳到這裏來了。”他著已是滿臉帶笑,喜不自勝。
秦素含笑道:“此事你們辦得極好,果不負我的托付。”
垣樓的第一步走得如此之好,雖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那東來福大街可非比尋常,秦素當初一定要將垣樓開於此處,自有其原因。如今垣樓有了如此良好的開端,接下來她也就有了數,此前早就於腦海中列出的幾件事,卻是可以擇其要者繼續“微之曰”了。
她一麵想著,一麵便舉眸四顧,問道:“可有筆墨?”
“有的,有的。”阿妥迭聲應道,起身便去了一旁的裏間,不多時,便捧了個玄漆描蘭草紋托盤來,盤中裝著一整套的筆墨紙硯,她笑語道:“早便備好了,女郎請用。”
秦素便將衣袖卷起,又向阿妥借了衣物,掩在身前,以免那墨汁染上衣衫,旋即便攤開一方素紙,伏案疾書起來。
一時間,房間中隻聞筆走紙上,刷刷輕響,再不聞別的聲息。
傅彭夫妻安靜地立在一旁,看著下筆不停的秦素,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
他們知道,女郎這是在寫接下來的“微之曰”。
隻是,女郎寫得這樣的快,幾乎想也不必想,更沒有他們以為的布局推算之舉,連星盤也沒畫一個,便像是那未來之事,在女郎的心底早有預料一般,著實叫人驚訝。
兩個人安靜無言地立在一旁,連呼吸也屏住了,而時間便在這筆墨的起落之間,悄然滑了過去。
一刻鍾之後,秦素停了筆,將幾頁紙從頭至尾看了一遍,方頷笑道:“好了,這是接下來的幾次微之曰,第一張四月初一便著人貼上,接下來的這些,且按著我標的順序依次貼出,每次間隔七日,勿要弄錯。”停了停,她又問傅彭:“你們手上可有信得過的人?”
傅彭立時道:“有的,女郎。有個叫阿貴的夥計,是個穩妥之人。還有,我們在逃難來上京的路上,遇見了幾個從別處逃難來的人,也都是老實可信的。不過,這幾人我沒安排他們進垣樓,悄悄給他們尋了別的去處。”
“好極。”秦素十分滿意,笑著將幾頁紙推了過去,“有人幫著你們,總好過你們兩個人到處跑。”
“是,女郎。”傅彭夫妻此時對秦素已是無比信服,上前將那幾頁紙鄭重地收了起來。
秦素便又開始伏案疾書。
她需要寫幾封信。
想想也是有趣,自重生以來,她幾乎一直都在寫信,且每一封信都是神神叨叨、鬼鬼祟祟,一些她前世嗤之以鼻的鬼話。
好在,這些鬼話大部分都算得上是實話,也算得上是好話。便看在她無意中救了那麼多人的份上,她的手上再多幾條人命,想必也不會傷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