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素所言,阿忍便恭聲道:“女郎放心,地方都找到了,事情也很順利。 WwWCOM主公走前特意交代,叫我一定要將事情做好,也給我安排了好幾個幫手,我這一路沒遇見什麼麻煩。女郎給的那些路引也很管用。”
“最後兩處地方呢,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了?”秦素又問。
阿忍便道:“回女郎,已經按您的法子安排好了,人與物俱備,何時女郎這邊一話,何時他們再動作。”
“這便好。”秦素抿唇而笑,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她托付給李玄度的事,極險。
事情本身其實不難,難就難在事後需能經得起查問。雖然隻是找一些特定的人,在某些特定的地方,一些特定的話,或者是散布一些特定的謠言,但畢竟事涉宮闈,必須心從事才行。
她現在極為慶幸自己未雨綢繆,提前便叫李玄度安排了下去,這也讓她越多了層底氣。
她有八成把握,此事可成。
在這個大前提下,一旦那個所謂的“霜河之罪”沾上了秦家,她就能立刻掉頭就走,踏上這條自重生之日起就安排下的後路。
身邊多了個沉穩聰明的阿忍,更兼意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秦素的心情終是好了些,而這一路南下也誠如旌宏所言,再沒出過什麼事,如果忽略“霜河之罪”始終沒有消息的話,真真是諸事順遂。
水聲悠悠,湖風蕩蕩,便在這悠然的水波中,料峭春寒的一月終是過去,二月東風裁開新綠,剪剪似若柔情。
秦家樓船沿大京河轉至京河,北地風光漸為南國景物所取代,偶爾憑欄時,便可見柳岸堆煙、新葉軟碧,綠濛濛染就一脈清波。
二月初十,船隻終於抵達穀熟碼頭,一行人棄舟登岸,秦素扶著阿葵的手踏上碼頭石階,仰便見冪籬的灰紗上洇了一層細細的水霧,襟畔裙邊微蘊深痕,卻是微雨濕青衫。
久旱的大陳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寶貴的春雨,立在青幄馬車邊時,秦素止不住往四下觀望,碼頭上揚著笑臉的諸色人等極眾,一個個地都在著“好一場春雨”、“降甘霖”等話,三五名孩童在雨中笑鬧嬉戲,而大人也並不去多管。
大陳旱情已解,然而陳國的局勢,卻並不曾因了這一場春雨有所好轉,而是依舊動蕩不安。
坐在馬車上,秦素掀開車簾往外瞧,入目處仍覺一派蕭瑟,細雨時而飄進來一兩星,冰涼且細密,讓人的心也跟著清冷起來。
“謝謝地,總算坐上車了。”李嫗一麵拍打著手中的布墊給秦素墊在身後,一麵便感歎地道:“那船開始時乘著還有兩分新鮮,時間久了就叫人厭煩,腳下還老是打晃,我剛才上了岸之後還有這感覺呢。”
阿葵便也應聲笑道:“我和嫗也一樣,現在坐在車上也覺得還坐在船上,人飄。”
離著青州越近,她的心情便越好,話也漸多了起來,想是因為秦素曾答應過她,要將她還給秦彥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