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梨綻開笑臉,自袖子裏取出錦囊舉到他眼前給他看,笑道:“我跟長姊討來的連翹種子,等種出來了,藥便也配齊了。WwW COM三兄往常總愛在這個節氣得溫熱之症,待我配齊了藥,也無需勞動那些人請醫,我自己給三兄熬藥吃。”
秦彥柏溫潤的笑臉上添了一絲無奈,和聲道:“阿梨,我的病並不太重,無須請醫,也不必你一個女郎來替我配藥。”
秦彥梨卻不理他,仍舊顧自道:“連翹、銀花、苦桔梗、薄荷、竹葉、生甘草、芥穗、淡豆豉、牛蒡子,這些花草分出主從來,便是良藥,可治溫熱之症。三兄莫要瞧不起人,待連翹長成了,我必要給你配出對症的藥來。”
秦彥柏寵溺地看著她,低低一笑:“罷,罷,那我就等著三妹妹成就一代良醫了。”語聲若溫玉入水,直抵人心
聽了這話,秦彥梨便“咯咯”地嬌笑起來,一時間竟驚飛了竹林裏麻雀三兩隻。
看得出,他兄妹二人感情極好,畢竟是一母所出,那種血緣親情遠非旁人可比。
兩個人便立在屋門前了會話,除了一開始時秦彥梨輕聲的那幾句外,剩下的不過是些家常話,若是不相幹的人在此,隻怕要聽得打嗑睡。
約莫半刻鍾的樣子,秦彥梨便辭了出來,秦彥柏跟在她身後送她,一時又笑道:“你看看我這裏,全都是你種的花花草草,什麼薄荷、夜來香、七裏香、艾草,到了夏真是能叫人聞一下就得打噴嚏。”
秦彥梨轉盼四顧,麵上便飛起了一個甜笑:“這些都是能驅蚊蟲的花草,三兄莫要嫌棄它們不好看,有用便成啦。”她著便去拉秦彥柏的衣袖,一副女兒家的情態。
秦彥柏由得她拉著袖子,直到橋外的竹林邊,秦彥梨方才依依作別,一身素裙映在翠綠的竹葉間,漸行漸遠。
送秦彥梨離開後,秦彥柏卻也不曾回房,而立在橋頭,負著一隻手,望著橋畔流轉的水波出神。
便在此時,竹林裏驀地走出來兩個人,正是廝阿義與使女阿葵,兩個人合力抬著一隻大食盒,顯是去領了午食回來的。
見秦彥柏獨自立在風口裏,還不時咳嗽幾聲,阿葵便忙將食盒往地上一擱,疾步走上前去柔聲道:“郎君如今還病著,若是拍了風可不好,還請您快些屋吧。”
阿義也在後頭跟著勸了兩句,秦彥柏便溫顏一笑:“哪裏就這樣病得重了。”著又咳嗽了兩聲。
阿葵娟秀的臉上滿是關切,上前扶了他的胳膊,柔聲道:“郎君還是回屋吧,外頭風大。”
秦彥柏輕歎一聲,到底還是扶了阿葵的手,慢慢地回了屋,躺在了榻上。
阿葵忙前忙後,先服侍他喝了溫水,又替他放下帳幔被褥,複將一旁的窗扇也攏了,方才輕輕退了出去。
直待她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躺在榻上的秦彥柏,方才斂去了麵上的笑意。
他微勾了唇角攤開手掌,在他的掌心裏,躺著一張折起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