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這兩個字就像是刺中了範孝武一般,令他陡地勃然大怒,“秦六,你還有什麼清白可言?你與那借住在程氏別莊的大都郎君日夜私會,早就失身了,你還來跟我談什麼清白?你這賤人!”
言至此處時,他已是滿臉陰鷙,兩眼卻變得血紅,話聲也變得獰厲:“我範孝武還沒玩兒過的東西,別人倒先玩兒了個遍,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給男人玩兒?”他再也沒了調笑的興致,粗暴地一把便掀開了帳幔。
便在這個瞬間,窗外突然傳來了“撲嗵”、“咕咚”數聲輕響,範孝武微一走神間,忽覺脖子一緊,身子一輕,一股絕大的力量瞬間襲來,他的兩腳居然離了地。
他大吃一驚,待回過神來後這才發覺,他居然被人給提了起來,而揪著他脖領將他提起來的人,居然是個女子。
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麵生的女子。
借著微暗的光線,範孝武發現那女子初看時平淡無奇,而細看之下,卻也生得極為秀麗。
“阿忍,你輕些,別把人給勒死了。”一道清柔的語聲驀地傳來,仿若春時掠過花叢一縷東風,連聲音裏都像是有香氣,甜軟嬌媚,卻又微帶冷意。
“你……你不是秦六娘!”範孝武這才後知後覺地道,同時狠命地掙紮起來。
隻是,他這點力量在這女子麵前未免有些,就算他有心想要伸臂去推那提著他的女子,卻無奈四肢發軟,根本提不起力氣來。
“範二郎,別來無恙。”秦素款步轉到了範孝武的麵前,麵帶淺笑地看著他,一臉的好整以暇。
範孝武凝神看去,忽覺滿目生輝,卻見立在身前的女子墨眉如彎月、水眸似盈波,肌膚細膩晶瑩,菱唇紅豔欲滴,那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越顯得骨肉亭亭,讓人忍不住想要擁之入懷。
這才是他在山道上偶然一瞥的那個女子。
“你才是秦六娘!”範孝武瞬間便明白是中了計,眸中泛出陰冷的寒光,咬牙道:“好,好,好,好你個秦六,居然敢設局騙我。我看你是瘋了,你難道不知吾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秦素淺笑盈盈,如蘊春風,“你這個齷齪到連皮帶骨都發臭的賤種,不就是漢安鄉侯那老賊的狗崽子麼?”
範孝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非親耳聽聞,他絕不會相信,一個士族女子的口中,居然能吐出這麼多難聽的字眼。
然而,再過得片刻,他終是“桀桀”怪笑兩聲,一臉鄙夷地道:“怪不得你家幾個兄姊都道你粗鄙,果然是鄉下來的賤貨,你阿姨就是個賤貨,生下你這麼個不要臉的賤貨……”
“叫他閉嘴。”他的汙言穢語被一聲清弱的語聲打斷,語罷,秦素便抬手掠了掠發鬢,語聲柔軟嬌甜:“叫他知道知道疼。”
她話音未落,早已忍耐多時的阿臻立時閃身上前,手掌翻起,房間裏頓時響起“劈啪”兩聲悶響,卻地阿臻端端正正打了範孝武正反兩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