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夫人這樣問我,我卻還要問一問貴府的這兩位,你們的東西,為什麼會落在我手裏?”範大郎向著托盤指了指,眼底深處驀地劃過了一絲陰鷙。
“這簪子不是我的!”秦彥梨顫聲否認道,她的麵色雖然蒼白,語氣卻還鎮定。
到現在已經沒什麼好猜的了,她與秦彥柏一定是陷進了什麼事情裏,範大郎拿著他們的兩樣私物,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兩樣東西,絕對不能認下!
這般想著,秦彥梨便微微轉首,將視線轉向了太夫人。
從她的角度看去,隻能看見太夫人的側影,而太夫人的臉色,極為難看。
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但是,隻要秦彥梨與秦彥柏牽涉進去,秦家很可能便要受到波及,而為了讓秦氏免遭範氏打壓,太夫人也許會一口咬定他們與此事無關,來個死不承認。
這是秦彥梨此時唯一的希望。
“哦?三娘子居然這樣麼?”秦彥梨的話似是引起了範大郎的興趣,他一臉興味地看著秦彥梨,銳利的眸子裏幽光閃動:“三娘子這話,我可不敢相信。娘子們最喜歡口是心非了,你們是不是?”
語至最後已是如同調笑,問的則是那些範府侍衛。
那些侍衛便哄笑起來,參差不齊地著“對啊”,“可不就是麼”,“娘子的話可不能信”之類的話,堂上一片笑聲。
太夫人麵色鐵青,卻是一言不發,唯眼神明明晦晦,變幻不定。
範大郎舉首四顧,目光便看向了林氏與鍾氏,笑著道:“不知兩位哪一位他們的嫡母?此等私物,總要親人來認才可,他們自己了可不算。”
秦彥梨麵上的最後一絲鎮定,終是消失殆盡。
她白著一張臉,看向了鍾氏。
範大郎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將秦彥柏兄妹的庶出身份直接給點了出來。
看起來,這個看似漫不經心的範大郎,對內宅裏的那一套竟是無比精通,一句話舉重若輕,直接便將秦彥柏兄妹逼上了絕路。
嫡母與庶出子女之間,然地便有著敵意,範大郎此舉,用意極深。
秦府諸人的視線,刹時間全都落在了鍾氏的身上。
鍾氏的麵上掠過了一絲慌亂。
雖然完全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她總覺得,今日之事不得善了。
秦家或許正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越是如此,鍾氏便越不敢輕易地表明態度,生怕一個不好惹怒了範大郎,為秦家帶來更大的災禍。
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問道:“此中事由,尚需請範大郎君先行告知,以辨明是非。”
這聲音一出,鍾氏的臉色立時一變。
話的竟然是秦彥昭!
他的語聲微微發顫,然而他的人卻是跨前一步,站在了範大郎的身前。
身為秦家未來的郎主,站在對手的麵前,將家人擋在身後,這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秦彥昭的兩條腿都在打抖。
他很怕。
非常地怕。
方才林四海他們可是活生生地倒在他的眼前的,那情形便是多看一眼,他都會渾身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