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秦素溫言道,看向她的視線很是柔和:“淑儀夫人能夠安安生生地住下,這便是最大的功德。至於嶽秀菊,我知道你難為。畢竟你不是我,查起來也不是那麼明正言順,且那嶽秀菊也是個刁鑽的,想必這些消息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挖出來的。”
江八娘是秦素在宮中極為重要的幫手,如非必要,秦素是絕不會與之交惡的,這些貼心話不過開口閉口之事,她信口來也順得很。
江八娘卻是真的有些感動。
無論這位晉陵公主這番話是不是懷柔拉攏,到底也是一片好意。她在江家看了多年冷臉,如今乍然有人替她著想,她自是有所意動。
沉吟了一會兒後,江八娘便再度起身,向秦素行禮道:“殿下厚愛,八娘愧領了。往後八娘更會盡心竭力,殿下但有驅使,定不推辭。”
見她如此,秦素心下自是滿意,忙起身扶了她坐下,笑道:“你也別總這樣。終究你我皆是為著同一件事。你放心,柳嫗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且再等等就是。”
江八娘聞言,心下越發感激,於座中欠身致謝,兩個人又是一番推讓。
經此一事,橫亙在二人之間月餘的生疏感,已是全然散去,江八娘便微蹙了眉,悄聲問道:“殿下,我恍惚聽見外頭的人傳,是那位顧家娘子……出了什麼事,可是真的麼?”
顧傾城的事情被壓了下去,且那些仆役也全都死了。隻是,這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連遠在避暑山莊的江八娘都聽到了傳聞,可見此事餘波未盡。
沉吟了片刻,秦素便悄聲地將顧傾城的事情了,又道:“為著此事,三皇兄與三皇嫂也生了齟齬,三皇嫂一氣之下便稱病不出,連內宅的事兒都不管了。”
這消息堪稱驚人,江八娘卻很沉得住氣,麵上也無甚驚訝之色,隻歎了口氣道:“那位顧家娘子也是可憐人。”
秦素淡笑道:“她雖可憐,卻也不算無辜。”
“這……此話怎講?”江八娘不解地問道。
秦素淡然一笑,道:“那一日,煮雪齋諸女被杜十七強令去摘花兒,你可知為何我無法及時出麵阻止?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麼?”
江八娘本就是個聰明人,聞言隻愣了愣,旋即便恍然地道:“殿下的意思是,您是被什麼人或什麼事情故意給絆住了,所以才沒辦法及時趕來?”
秦素便點了點頭,麵上浮起了一個冷笑:“那的確是出了件不大不的事兒,皇長嫂不得不把我們都召過去商議,所以你和白芳華才找不到我的人。”她著便將泄題事件大概了一遍,又問:“你可知,這件事最後查到了誰的頭上?”
江八娘一臉遲疑地看著秦素,猜測地道:“莫非是……顧大娘子?”
“正是她。”秦素道,麵上的冷笑轉作了譏諷:“我事後查出,那本夾了泄題字條兒的書,正是顧傾城借的,而巧的是,與她偷偷往來的那個宮人,日常也管著冷香園的灑掃事務,怎麼瞧都像是杜十七的人。而在杜十七被帶出青蓮宴的次日,這宮人便投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