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嫗在漢嘉郡做了佃客,常年勞作,別瞧她年紀老邁,力氣卻是不。”秦素解釋了一句,又拿下巴往董安的身上點了點:“這董安乃是秦府二管事,其叔父董涼乃是大管事。他叔侄二人,在秦家是很有些分量的。”
眾人皆噤聲不言,隻聽她一個人在那裏話。
中元帝麵沉若水,卻還是不話,亦無動作。
看起來,秦素方才論及四皇子的那些言辭,已然撬動了他的心,此刻的他竟是情願再縱容秦素多一會,也不肯立時將她拿下。
“董安,把你之前交代的那些話,再一遍吧。”秦素安然語道,端起茶盞喝了口茶。
了半話,口都渴了,這會子正好潤潤喉。
相較於秦素的怡然自在,壽成殿中的其他人等,卻是覺出了一種有若實質般的壓抑感,一時間人人自危。
這其中,又以俞氏的表現最為明顯。
她的臉色再度變得蒼白,頭垂得也越發地低。
董安顫著身子跪在地下,哆嗦道:“回……回……殿下的話,我是被俞氏……被俞氏……”
他用力地吞咽了幾下喉頭,似是完全嚇得傻了,竟也沒注意到口稱秦素“殿下”的謬誤。諸皇子中縱然有人聽了出來,卻也沒那個膽子或是沒那個閑情去糾正他,竟是由得他繼續錯下去。
“殿下……我是被俞氏……被大夫人給……色誘了……”好容易吐出了這句話,董安長出了一口氣,想要抬手擦把汗,那手卻像是有千斤重,根本就抬不起來。
秦素也不急,端著茶盞喝了口茶,淡淡地看了看他:“別磨蹭,快點。”
“是……是……殿下……恕罪……”董安拿肩膀蹭去臉上的汗,抻著脖子咽了口唾沫,方又艱澀地語道:“那還是十來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大夫人……重返秦府,手下的仆役人手極少,據都是在半路上買來的,原先的那些卻是遭了災,都死絕了。秦太夫人……信了她的話,便叫我給她安排從人。也就是在……在那個時候,她……她誘得我與她睡……睡了……”
這話一出,大殿中的諸人,便都露出了異樣的神色,無數道或明或暗的視線,皆聚在了俞氏的身上。
俞氏雙唇如雪,麵泛青白,微垂著頭不話,身子卻牢牢地護在阿蒲的身前。
那一刻的她,並沒有出言反駁,更沒有被人戳破麵皮的難堪,那瘦弱的身形中像是有著一股力量,支撐著她不倒下去。
也正因她護在了阿蒲身前,因此,並無人瞧見,阿蒲的麵上,湧出了一痕極濃的難堪。
她蹙起了眉,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袖,縱然不不動,然她整個人都像是繃緊了,低垂的臉漲得通紅,幾欲滴血。
“俞氏色誘了你,為何?”秦素擱下了茶盞,拿起紗羅把玩著,麵上亦帶著幾許玩味:“你一個管事,她色誘你有什麼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