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文詩讓白勝利在黃海大飯店定了個包間,說是要介紹個朋友給他認識。白勝利早早的就到了飯店,獨自坐在包間裏琢磨著,文詩神秘兮兮的,不知道會帶來什麼人。
不一會,文詩和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進來了。這男人西裝革履穿得十分整齊,滿麵油光精神十足,不過頭上盤著稀疏的幾根頭發還是顯出了老態。白勝利覺得這人麵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哪位。
“這是竹海海關的虞關長。這位是白勝利白總。”文詩笑吟吟的做介紹。
白勝利這才想起,當初開發區工廠開工慶典時曾見過虞關長,隻不過那時領導太多,白勝利一時也記不清楚。
“虞關長光臨,歡迎,歡迎。您請坐。”白勝利連忙起身讓座。他早聽說過虞關長大名,知道此人雖然級別不高,但架子很大。
改革開放以來進出口貿易激增,海關的權利越來越大,管控的鬆緊度稍有變化就是幾百萬關稅的出入,所以求海關的人很多。但虞關長卻是出了名的鐵麵判官,任誰的帳也不買,從來不參加飯局。白勝利不知道文詩怎麼能把他請出來,也不知道請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虞關長坐了下來,臉上露出笑容:“白總是竹海的名人,早就如雷貫耳了。小文,你和白總的關係我也很清楚,否則今天我也不會來的,哈哈。”
文詩不好意思笑了:“什麼呀虞叔叔,您幹嘛總拿我開涮。”
虞關長笑得更響了:“哈哈哈哈,我看白總不錯,你很有眼光嘛,這怎麼是拿你開涮呢。”
經過文詩介紹,白勝利才明白,虞關長和文詩的父親文總在文革期間結成了生死之交,東風廠的進出口業務就得到了虞關長許多關照。白勝利連忙向虞關長道謝,虞關長卻說自己就是照章辦事,談不上照顧。
三人邊吃邊聊,虞關長說起文詩小時候的調皮事,逗得白勝利哈哈大笑,文詩卻囧得扭著身子不依,氣氛十分融洽。喝了一陣酒後,虞關長的臉上油光更盛,話也愈發多了。
“虞叔叔,保稅倉庫的事您和小白說說。”文詩忽然說道。
“保稅倉庫?”白勝利不解的問,看了看文詩,又看著虞關長。
“哦,是這樣,我們海關打算在竹海設立一座保稅倉庫。小文說你們在開發區有一塊地空閑著,磨著我用這塊地。”虞關長笑著說。
“啊,文詩以前沒和我說過。您需要用地當然沒問題,不知道您都需要我做些什麼。”白勝利聽虞關長這麼說,就猜到文詩早就和虞關長談過條件了。他相信文詩,便爽快的說。
“本來我們計劃在港口區建倉庫,但文詩說你們的地挨著高速路和國道,我看這樣也可以。至於方式嘛,合作辦保稅庫可以,把地賣給海關也行。”虞關長說。
白勝利想了想,說道:“賣地沒問題......”
文詩搶著說:“我和虞關長說了,這塊地九千萬,虞關長說可以。”
白勝利曾經和文詩說過,這塊地現在如果賣可以賣到七千萬,文詩給了個高價,沒想到虞關長竟然同意了。
虞關長笑嗬嗬的說:“我調查過,小文這個價格還算合理。不過,你們還是要走程序,先與我們基建處談,然後由他們寫報告,再經過海關黨委會討論,我才能批。”
白勝利心裏清楚,所謂和基建處談不過是官樣文章,實際上虞關長會事先授意基建處的。當然,除了要符合程序外,這樣做的另一個好處是經過集體討論,意味著如果有問題也是集體負責。一般來說,按照法不責眾的原則,集體負責等於無人負責。
白勝利知道文詩賣地是為了籌集她的三千萬,而虞關長買他們的地是照顧文詩。否則,海關在竹海想找一塊一手土地還是很容易的。所以,他再三的向虞關長表示感謝。
“白總,您別光嘴上說感謝,拿出點行動來。今天虞關長喝了不少酒,是不是蒸個桑拿,再按摩放鬆一下啊?”文詩笑嘻嘻的說。
“不,不用,別麻煩了。”虞關長連忙客氣道。
白勝利笑道:“應該的。咱們也別去桑拿了,這個酒店的總統套房裏什麼都有,不僅有桑拿,還有衝浪浴池。我開個房子吧。”
“哎,這才像話。虞叔叔您不準和我客氣。待會您上去洗澡,我和勝利也不等您了。”文詩說。
白勝利開好房間,送虞關長上樓,又叫了按摩小姐,然後才和文詩離開。到了家裏,文詩躺倒在沙發裏,半閉著眼睛說:“唉,累死我了。白總,我這次自作主張,您老不見怪吧?”
白勝利坐在沙發另一頭,替她脫掉鞋,笑道:“謝謝你還來不及呢,哪裏敢見怪。你說,買地的錢怎麼分配?”
文詩把腳放到白勝利大腿上:“那你給我捏捏腳表示感謝。錢嗎,我公司四千萬,藍海投資五千萬,公平吧?不過,藍海投資這部分錢的使用,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白勝利猜到了文詩會要求三千萬到四千萬,可沒想到她會幹預藍海投資公司的資金使用,不禁皺了皺眉頭:“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