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道士,姓常,名有遇,出生也是不凡。
‘一路經行處,莓苔見屐痕。
白雲依靜渚,芳草閉閑門。
過雨看鬆色,隨山到水源。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這是唐玄宗天寶年間進士劉長卿所做的一首詩,名字叫做《尋南溪常道士》,其中的常道士,就是常有遇的先祖。常有遇先祖屬道士派別中的正一派,非出家道士,可成家吃葷。聽說祖上擅長捉鬼之術,但別人也不知真假。
且說這常有遇手指掐來掐去,眉頭卻是越皺越深。心裏嘀咕,出道這些年了,從來沒掐空過,今兒個怎麼就掐不出個所以然呢?難道自己功力退步了?
常有遇也是個認死理的人,幹脆抓出一把碎糯米,往腳前地上就那麼一撒,就地起卜來了。
地上常人看起來似乎毫無規律的米粒,卻在常有遇眼中如日月星辰般有序地運轉起來,不消片刻,居然成了一頁常人無法看懂的天書!
“沒有綱常?”常有遇大吃一驚!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這是世間萬物都該遵守的法則;即使大羅神仙,生死薄上都會有他們的名字,天、地、人,沒有能逃脫的。可眼前這年輕乞丐,明顯脫離了自然規則。
事有反常既為妖。這常有遇二話不說,掐個鬥訣,一張誅煞神符照著姬長生腦門上就拍了過去。
姬長生這時卻還沉浸在剛剛老道收魂的細節中,心中思緒翻滾。聯想到當初和胡熙兒流落到荒島上時,那兩個‘嗖’的一聲就能現身和消失的男女,更確定了鬼神之說的存在。按理說,自己跨越了幾千年,在常人看來,就是妖怪了。如果鬼神之說確實存在,那麼找起胡熙兒來又方便了許多,隻消找個會占術的法師,占上一掛,就知曉了。而眼前的道士,明顯就是一個最合適不過的人。
姬長生正想著這些,哪知道那道士居然朝自己打了過來,等反應過來,腦門上已經被常有遇狠狠地拍了一掌。這掌力道不輕,姬長生一連退了好幾步,包裹也從肩上滑落,饅頭滾了一地。
這常有遇一掌拍出去,心中卻是暗自後悔:算不出綱常的東西,力量一般都非常強大,自己這般冒失,萬一遇上個千年怪物,那可是相當的麻煩。但這一掌出去,已然是收不回,於是幹脆再加兩成功力,直奔姬長生而去。
這掌確確實實是落到了實處,但效果卻不盡人意。眼前的乞丐也就堪堪退了幾步,然後抱著腦袋拚命搖,似乎被打暈了。如果是妖物的話,早就尖叫連連,青煙陣陣,跟別說那張誅煞神符,就算大仙碰到了,也是要避避鋒芒的。可這乞丐,隻是搖了搖腦袋,然後自行揭去了額頭上的神符,抓在手心看了看,然後又走上前還給了常有遇!
‘操。什麼情況?’常有遇心中冒了個現代年輕人的口頭語,然後拿著那張神符,目瞪口呆,完全傻住了。
“道仙,”姬長生卻沒注意到常有遇的表情,道,“能否幫我占一掛?”
“啊?”聽姬長生一開口,常有遇有點驚慌失措的回過頭來,心中有些隱隱害怕。扮豬吃虎的事情也聽說過不少,難道自己今晚碰到了?眼前的乞丐就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