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再也沒有繼續狙擊,相反看著張景龍,滿臉詫異之色,忽然間又像想起了某些東西,十分開心的笑了起來,轉眼間又變得咬牙切齒,像想起了極為心痛的事情,張景龍暗暗叫苦,想不到如此緊迫的時刻,在路上竟踫上了如此一個瘋漢,隻見那人忽然淚流滿麵,向張景龍一把衝了上來,張景龍大驚,但那人的速度竟比剛才還快,在張景龍未及反應之前雙手環抱,把他緊緊的抱著,大叫:“兒啊!!!你想死爹了!”說著把他緊緊的抱著,唯恐其忽然間從自己的指掌間溜走,一邊用臉龐輕擦他的麵頰,又不停地撫著他的頭。
張景龍怒道:“我又怎會是你這瘋漢的兒子?快放開我!”那人一怔,放開了手,怒道:“你若不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愛兒,又怎能碰到我的身體沒事了?”張景龍一愕,麵對如此沒有理性的責問,他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隻見那人怒氣衝衝的,在地上隨手抓起了一把草子,放在掌心之中,不消一刻,鮮嫩翠綠的草子竟急速變黃,最後變成如枯萎的植物殘屑一樣,那人洋洋得意地道:“我沒有說錯了吧!”
張景龍不禁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拳的還擊,其實已是到鬼門關走了一倘,那人的毒功竟厲害至此,自己沒事全因義父從小而教導自己抗毒之法,顧落陽自身中毒甚深,於這數年內對運功抗毒由其有心得,再加上張景龍身上有顧落陽貫體的內力,遇上那人的劇毒竟自行發揮功效,但始終世上便存有各種各樣不同種類的劇毒,毒力的大小亦有異,那人的毒力亦顯得十分霸道,今倘能沒事真的隻是全屬僥幸。那人的輕功比張景龍好,發足逃走已是下下之策,但那人的神智明顯地有點問題,張景龍唯有硬著頭皮,試探著地問道:“你真的是我爹?”
那人喜道:“對對!怎會不是了?”張景龍道:“那麼請問爹你為孩兒改了什麼名字?”那人一怔,呆呆地想了半晌,遲疑地道:“你不記得了嗎?”張景龍眼眶一紅,又道:“孩兒自出生以來都沒有見過爹娘,又怎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一句說話卻是發自內心,他自小無父無母,連名字都是由義父代為告知,那人聽了亦心中一酸,捶胸叫道:“孩兒啊!爹以後也不會離開你的了!”張景龍再問道:“那麼爹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又是一怔,又是很努力地去想,可是腦海裏越想便越是一片空白,忽然間一道撕心裂肺的痛楚從頭顱裏傳了出來,禁不住大叫:“我是誰!你又是誰!哇!”
張景龍亦被其狂態所攝,再試著說道:“爹……”那人忽然間竟把張景龍推開,跟著抱著頭發足狂奔而去,轉眼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張景龍歎了口氣,心想:“即使那人瘋瘋癲癲,卻還是那麼記掛著他的孩兒,若我的爹還在生,相信也會一樣地疼我。”一邊想一邊起程趕路,一回兒已到了剛才那放出炊煙的地方,卻原來是一條鄉間小村,當下便在那兒隨便吃了點東西便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