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得“啪”的一聲,朱老六的手臂已被一人抓著,那人隨手一扭,“格”的一聲已把他的手臂齊肘而斷,朱老六高聲慘呼,倒在地上,但他的為人十分凶狠勇悍,雖受重傷,卻還一把從地上被他打死那女孩身上抽回配刀,便往那人的腿上削去,那人的腿快如閃電地一縮一伸,先把那刀踏在腳下,跟著踢出一腿,腿尖中正朱老六的喉頭,“喀勒”一聲怪向過後,朱老六的咽喉已碎,由於空氣不能再經由已碎的喉頭進入,朱老六便不能呼吸,在地上不住的打滾掙紮,發出低沉的痛苦鳴叫,顯得十分的鬼異,眾門徒大驚,急忙拔出配刀,望真卻原來那人是左手抱左一個男孩的鐵幻白,他冷冷的看著朱老六,過不了一回兒,隻見朱老六雙腳一挺,跟著全身一軟,倒在地上後便再也不動了。
這一出手雖然隻是隨心而發,但當中所代表的意義對鐵幻白來說卻極為深遠,他到剛才便還在猶疑著應否出手,顯示他尚未對自己的心意有清晰明白了解,那懷中的聲音把他從迷霧中帶了出來,而那女孩的慘死卻喚醒了他心內的仁義及正直,毅然放下過去的包伏,而勇於去麵對及承認自己過往的種種,心中便實在十分感激懷中的張景龍在那要緊的關頭提醒自己,那些門徒心下惴惴,均在推測他的心思,過了半晌,其中一人上前陪笑道:“原來心爺也喜歡此調調兒,朱老六便該死。”那門徒便完全的會錯了意,隻把他氣得麵色鐵青,但回心一想,自己從前竟能與此等敗類同屬一門,真的不可思議,輕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立誓,從此離開萬毒宗,以後天空海闊地去追求武學至境,再也不受任何束縛,眼前最要緊的便是把張景龍交回那高手古不倫,那門徒眼見他由難看之極的麵色,忽然雙眼轉為精光暴閃,實不知自己究竟有沒有說錯了話,開罪了這個動輒便下殺手的未來掌門。
鐵幻白右手一擺,沉聲道:“你們去吧!”跟著右手抱起了那女孩,昂開闊步便欲離去,忽聽得一道陰側側的聲音說道:“四師弟,想走沒這麼易吧?”鐵幻白停下步來,卻沒有轉身,仍舊背著那聲音說道:“你們二人重傷在身,便一起上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念在大家總算有一場師兄弟的緣份,今日就此別過,從此永不相見罷了。
隻見丁小七亦從大樹後走了出來,攔住了鐵幻白的去路,與剛說話我容無歡一前一後的把鐵如退的進退兩路全皆封死,適才鐵幻白的內心自我交戰,竟爾察覺不到兩人已然走近,兩人素來都十分忌憚這師弟的武功,正欲忽施偷襲之時,鐵幻白卻剛得到了心靈上的領悟,衝了出去替那小女孩解去危機,手刃了朱老六,令二人白白的錯失良機,眼見鐵幻白便欲離去,無奈之下唯有硬著頭皮出來阻止,但卻還未想到能令他留下的方法,先前石師已是雷霆大怒,若今次自己無功而還,恐怕真的會死得甚慘,故此即使明知不敵鐵幻白,拚著全部門徒一湧而上,也要把他拖得一時三刻。
容無歡向門徒略一擺手,其中一人已即使從懷中取出一短筒,高舉向天,跟著把筒尾繩一拉,一道白煙猛地從筒中射出,急飛向天,而煙霧在空中停留不散,即使在很遠的地方亦能看得清清夢楚,鐵幻白麵色微變,他當然知道這是暗月堂門人用以相互通知地點位置的“宇狼煙”,先前隻道門徒中人還未知自己已背叛一事,現在丁容二人已到,更發煙為訊,倘若石敬瑭已殺趙匡濟,見到遠處的白煙很快便會趕到。
張景龍眼看情況極為不利,鐵幻白雙手均沒有空著,即使他武功再高,若要這樣子打倒丁小七及容無歡離開,終究沒有可能,於是低聲向鐵幻白道:“把我背在你的背上,我還可照顧自己。”鐵幻白心想亦唯有如此,把張景龍放到背上,任他自行伏著,把右手上的小女孩放往左臂抱著,如此便空出了一隻右臂出來對敵,眼下情勢危急,鐵幻白亦不再猶豫,舉步往丁小七疾衝過去,喝道:“滾開!”
丁小七本為石敬瑭最初收入門下的大弟子,其資質不差,武功也一向在容無歡及鄭無恨兩位師弟之上,而出道數年未逢敵手,故變得高傲自大起來,練武也不及之前的勤奮,石敬瑭眼見這大弟子在性格及實力上絕非繼承自己衣砵的好材料,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在一武林名宿的壽宴之上,竟見到了當時年紀尚幼的鐵幻白,石敬瑭一見已知其天賦其才,若好好調教一番,絕對是自己最好的繼任人,可是由於鐵幻白的父親“無雙鐵手”鐵宗雲並不知道石敬瑭的底細,因此婉拒了石敬瑭欲收自己的兒子為徒的意思,石敬瑭大怒之下,竟派人往其城鎮所在的河川中下毒,再準確計算毒發的時間,使人到其家滅其滿門,而自己在最後關頭才出手相救,誅殺數名門徒後救走鐵幻白,因此鐵幻白便一向十分尊敬他的師父,即使於此生死存亡的關頭,加上鐵幻白本身一向與丁小七不和,亦不欲就此擊殺石師多年培育的大師兄,一擊碧月三重樓寒冰掌便隻使上了六成功力,期望已受傷的丁小七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