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鐸聽著心中一凜,他的武功現在已臻化境,雖不敢自跨天下無雙,但若說自己的武功當中竟含有一個可致敗破綻,卻是不甚相信,但顧落陽的說話便極具份量,徐鐸亦不反駁,恭恭敬敬的道:“在下受教了!請前輩賜教!”
顧落陽再不言語,緩緩的催運著體內真氣,麵上的烏黑之氣竟漸漸散退,變回了原來的麵色,徐鐸看見後神色卻變得凝重起來,忽然說道:“碧峰!快給我退到廿丈之外!”卻原來適才已走進屋內的李碧峰,從窗內望出竟見二人忽然動起手來,所施展的高深武功便教他大為神往,不由得走出了屋子,攝手攝腳的走了過來觀看,顧徐二人早已知道,卻均沉醉在武學的交流上而沒有理會。
但現在徐鐸眼見顧落陽氣勢盡斂,所有的真氣內勁竟全然回收於體內,知道這約定之中的第五招便會是顧落陽超越自身極限的一招,若說剛才的第四招已是幾可天下無雙的顧落陽之全力一擊,現在這第五招的威力,世間便應當無人能接了後全身而退,而威力絕對會是超乎自己所能夠想像以外的厲害,故急忙示意李碧峰離開,但李碧峰為人固執驕縱,不屑地道:“以我的武功,他怎能在這距離之內傷我?”徐鐸再也沒有耐性,運足上乘內力,怒喝:“快給我滾呀!”李碧峰一愕,眼見這個從不對自己厲辭以對的表兄,竟如此高聲喝罵,心中亦明白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舉步走開,但他始終不願就此錯過此驚世對決,故此走大約隻十丈的距離,便在徐鐸身後的一株樹後躲了起來。
徐鐸再也沒空去理會李碧峰走到了哪裏,麵對聲稱已找到了自己武學中的破綻,還即將要攻向自己的絕世拳招,徐鐸心中卻沒有絲毫的驚慌,相反地便隻有著欣喜期待之情,蓋因他自幼隨父親修練家傳武學,武功的眼界一向很高,及後於數年前因欲找顧落陽而在江湖上走動,遇到了很多所謂明門大派的高手,但大多武功都不值一曬,事實上也不是那些高手過於濃包,隻是徐鐸的武功已達一流之境罷了,但他本身亦明白到自父親故世後,自己大多時都隻是獨自練功,即使武功依舊有促長的進步,但鮮有與同級對手實戰的經驗,始終像久缺了什麼似的,今天與顧落陽的交手,雖隻是廖廖數招,卻已令徐鐸歡喜不已,現在這最後的第五招,更令徐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之感。
隻見顧落陽已踏上一步,無論在姿勢及架式方麵,跟第四招已沒有太大的分別,全因適才的一招本已是顧落陽武學上的極至之作,根本便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創出更佳的拳招,徐鐸心中明白到此第五招的強絕之處,便隻會在威力及內勁運用方麵,但即使其精神狀態進入了極端集中的心湖不驚之境,竟完全看不透及感受不到顧落陽此招的絲毫奧義之處,此種感覺自他武功大成後便從未有過,而麵對著如此境況,既不能洞悉任何先機,徐鐸把心一橫,竟疾衝向顧落陽,隻見徐鐸足下運勁,在其身前一踏站定,“砰”的一聲巨向,腳掌竟下陷地麵約半寸左右,顯得他已作出了最充份的準備去硬拚顧落陽此招。
隻見顧落陽右肩微晃,徐鐸已立時感到了他拳頭將要擊向的方位,大喝一聲下雙掌疾推,一道似有還無的螺旋氣勁從掌上急促湧出,既不知道顧落陽此招的威力,最佳的應付方法便是比顧落陽先攻,於那招勁力未全展之時把其壓著而消減其勢,而此一擊實已用上了徐鐸的全身功力,顧落陽眼見徐鐸攻來,大喝一聲:“好!”跟著便向他的忘年生死之交,轟出了一生中最強最盡最絕最霸的一拳!
此拳的拳速便比第四招慢了一點,但拳上所帶動的勁道卻與前者有著天壤之別,隻見此一拳轟出後,周遭的所有空氣都活像被其帶動著一般刮起了一片勁風,把附近的樹吹得枝移葉反,而湖水更像是海岸潮汐一般被抽扯上岸,便連天空中的浮雲也被那一度勁風吹得略為移動,而身處其中的徐鐸便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風壓從顧落陽的拳上湧出,把自己已穩如泰山的馬步亦吹得有點搖搖欲散,單是此招的氣勢及溢出的些微真氣內勁,已能有著此強猛威勢,徐鐸雖驚於此招竟能有著此撼天動地的力量,但心想在有生之年竟能有幸與此等絕世武學相拚,可說是此生無憾,長嘯一聲,雙掌一推,已與顧落陽的拳拚上了!
顧徐二人一拳雙掌甫一相接,徐鐸麵色大變,終明白到為何顧落陽竟說找尋到自己武學之上的一個既可說是破綻,卻又不是破綻的東西,徐鐸隻感到顧落陽拳上所傳來的,竟是一股自己熟悉之極的螺旋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