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豪情(二)(1 / 2)

這一番話便說得理直氣壯,趙匡胤一想也確是事實,心中倏然間豁然開朗,點了點頭,躍下馬來走到張景龍身邊,在其肩膞上用力一拍,笑道:“也是做哥哥的多疑,水兄弟切勿見怪!”張景龍眼見他疑慮盡釋,心中也是一片高興,笑道:“難得趙大哥明白事理,做兄弟的也要對隱暪兄弟賠個不是……”正欲抱拳行禮,卻倏然全身一震,麵上神色大變的現出痛苦之色,鬥大的汗珠從額上不住滲出,趙匡胤大吃一驚,忙問:“怎麼了?”

隻見張景龍在刹那間麵色已變得鐵青,不住抖震地苦笑道:“這是我的老毛病,稍為調息便沒事了。”說罷卻無暇再理會趙匡胤,就此盤膝坐在地上運功調息,趙匡胤在不知就裏的情況下便隻能空著急的,隻見一瞬之間,張景龍的頭頂已冒出了一道白色的水氣,趙匡胤知道那是練武之人行功正速,一股內力把身上的水份急迅蒸發而成,知道他行功已到了要緊之時,絕對不能受人打擾,現在即使是一個全不會武的常人,隻要走近身來輕輕一指,亦能使到張景龍內息逆岔,走火入魔的一命嗚呼,而張景龍竟如此放心的在趙匡胤身邊行功,除了顯得其身上的毛病絕不能拖之外,還對自己極為信任,當下漸漸地放下了內心那少許對張景龍的疑慮。

而張景龍的麵色便忽紅忽青地不停變換顏色,本已拉緊了的痛苦麵容卻漸見抒緩,趙匡胤心中暗喜,知道張景龍的情況已有起色,但還是不敢作聲的站在一旁替其護法,又過了一會,隻見張景龍暴喝一聲,跟著波的一聲向起,一股熾熱之極的氣流從張景龍身上急湧而出的向身旁散了開去,氣流之急勁便宛如一道勁風急吹而過,連樹上的葉子,以及地上的青草,都被那一道急勁的熱風拂得搖曳不停,趙匡胤心中一動,暗想:“這股熱勁便跟我家的赤陽九雲龍內勁頗為相似。”

張景龍“呼”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長氣,接著便緩緩的站起身來,向趙匡胤笑道:“這是兄弟的老毛病,沒嚇著趙大哥了吧?”趙匡胤卻沒有答話,隻是征征的望著張景龍,良久沒有說出話來,全因現在的張景龍,先前那一身霸道無匹的氣勢已無消失得無影無縱,雙眼中精華盡去,撐起身子的雙手軟弱無力,想不到張景龍在調息過後,竟完全的變回了那個在碧春樓手無摶雞之力的水天星,這等怪事便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張景龍被他看著,忽地會過意來,笑道:“這是兄弟的怪病,雖身懷上乘內力,但平素便不能隨意使用,若果勉強使用,便隻能維持半個時辰,且在行功後內息會不受控製的四處亂闖,需要靜坐調息一會才可把散亂的內息重整……”

說著眼睛一轉,麵上露出了嘲弄之色,笑道:“先前對付習家那一班胯丸子弟,便不需費上很大的勁,我把他們綁起後才在飛花的背上慢慢調息,若果當時給他們看穿了一股腦兒的衝上來,恐怕會很麻煩,哈哈!”他把自己武功的缺憾之處坦然相告,但卻隱起了使用體內的落陽真氣及烈陽內勁所帶來那自損經脈的惡果,當年安慶生便曾告誡過他,如非必要切勿勉強為之,當日在碧春樓中,李碧峰使計與小春雙手互握,本便欲猛下殺手,運使內勁把小春的經脈震斷,但在那時卻感到眾高人當中,忽地有一股極之霸道尖銳的殺氣向自己直迫過來,當時隻道那是碧春樓中眾高手的其中之一,故此隻好就此罷手離去,可是當時除了林老之外,在場便沒有一人察覺得到,小春的性命,卻是張景龍所救回,但已使之即時感到十分不適,而在他亦感到身體內息翻湧的情況逐漸加重,就連使上安慶生所授的心法去壓止體內真氣,用的時間也比以往長了許多,但這麼多年來,張景龍還是用著己故的顧落陽及趙匡濟之內力,繼續在世間行俠仗義,在他心內便隱隱然有著與二人齊心協力,在江湖上持平守正之感。

趙匡胤聽罷,終於明白到張景龍身上有病,並非有意隱藏自己的武功,除此之外,還感到了他的思路聰明,靈動機變便絕不在己之下,笑道:“那群狐假虎威的小子,我先前已把他們略為教訓,想不到他們膽大包天,竟在與我走後便到附近的村子以圖奸淫婦女,幸好給水兄弟你碰上了,否則放過他們的我可算是間接害了人。”倏地間想起一事,說道:“水兄弟所拘趕的那些人中,卻不見東海長恨島派的釋剛峰,此人武功甚佳,且行事光明正大,與河北十傑的其他人可謂有天淵之別,未知水兄弟如何處置此人?”張景龍想了一想,說道:“我捉著的人隻有九人,當中沒有武功特別好的,想來是那人不屑他們的行徑而獨自離開?”趙匡胤心想依著釋剛峰的為人,理應不會幹此等勾當,亦覺張景龍的說話有理,便卻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