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眼見出言之人乃是張景龍,怕他是為了替自己找回場子而出手,忙道:“水兄弟你昨天才剛醒過來,還不好動手動腳吧?”張景龍笑著說道:“不礙事,隻要跟著你們適才的規則,隻比拳腳,不拚內力,是嗎韓兄?”韓重點了點頭,他本身亦想見識張景龍的拳法,先前因為童百名的出現而使兩人罷鬥,現在有此機會正好乘機一試,張景龍走過趙匡胤的身旁時低聲說道:“趙大哥,請留意我的拳招。”趙匡胤心中一凜,還未及說話,張景龍已走向了韓重,抱拳道:“賜教了!”
韓重左手一擺,說道:“客氣。”心中卻已戒備起來,他先前曾與張景龍交手,知道他的身法快疾如電,稍一分神便會吃虧,因此不敢有絲毫輕忽怠慢之心,隻見張景龍已擺開了他那家傳拳法的架式,而由於沒有運起內力,因此便沒有了當天在東門縣南門之外的那一股滔天霸氣,在場中人如孫忠城,雷墨亭之輩,隻覺得他的架式便如一般江湖上所流傳的普通拳法沒有兩樣,心中微感失望,但石守信,雷安民武功已達一流高手境界之輩,均覺得他的架式之中隱含著一種難以下手之感,心中想著若與韓重對調,真不知從那裏開始進攻。
而曾與張景龍交手的韓重,便早已深知張景龍那拳法的厲害,清嘯一聲,已踏著大步向張景龍走了過去,呼的一聲,所使出的卻是一記力道沉猛的掃堂腿,向著張景龍的膝蓋疾蹴過去!
眾人眼見一身武功盡在雙手的韓重,竟棄拳出腿,均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當中就隻有石守信及雷安民武功較高者暗暗點頭,他們都知道張景龍的身法極佳,若給他的步法施展開來,再加上神鬼莫測的拳招變化,必定會即時縳手縳腳的處於下風,此時韓重一開始便攻向張景龍的下盤,迫得其分神應付,以壓製其輕功步法,可說是十分地對症下藥,張景龍眼見韓重經過深思熟慮地出招,而此又是腿勁力十足,全沒有對著自己留手之意,心中隻感一陣興奮及喜悅,喝了一聲:“來得好!”接著雙膝一曲,沉腰盤根,下盤的馬步頓變得穩如淵嶽,韓重的一腿閃電間已掃了在張景龍的右腿之上,隻見兩腿雙交,但二人的身形卻沒有絲毫的晃動,韓重一招既出,再不猶疑,巨拳隨即往張景龍的胸口打去。
張景龍卻渾沒有理會韓重此拳,既不閃避,亦不出手擋格,卻隻把右拳微微伸出,拳上的骨節卻迎向了韓重手臂上近手腕處的“三間穴”,韓重麵色一變,已揮出的手臂隨即轉變方向,改為以手肘向張景龍的頭撞了過去,此招雖然應變甚速,但已失去了原有拳招那一往無退的氣度,張景龍左臂往上一格,已把來招擋著,韓重一招過後,卻完全沒給張景龍閑了下來,手上巨拳連珠爆發,向著張景龍狂轟過去,隻看得石守信等人暗暗點頭,此種猶如絕塵暴雨般的拳法,若附以內力真氣,即使自己與張景龍易地而處,相信也甚難抵擋,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兵刃與其搶攻硬架,方可免失先機,但說也奇怪,張景龍每遇上重拳來襲,右臂隻是略為改變方向,便已迫得韓重需要變招再攻,武功稍弱之人隻道他們不欲傷了和氣,因此每一招皆點到即止。
但雷安民卻看得清清夢楚,二人除了下盤相接的雙腿一直各不相讓地互較腳力外,韓重的拳招更是在不使內力的情況之下全力轟出,隻是在張景龍料敵機先的古怪手法之下,若韓重的拳招盡使到底,在未轟到張景龍之前,手臂上的穴道卻會先行碰在張景龍的拳頭之上,即使強行打在張景龍身上,亦已力道全失,因此迫不得已的才變招再攻,江湖之上,亦有一些講求後發先至的自衛武功,但麵對著韓重如此高手,卻還能舉重若輕地把他迅若奔雷的攻勢全盤看破,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即使是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石守信,亦看得目瞪口呆。
韓重眼見久久未能攻破張景龍的防線,而腿上的較勁亦未能壓下張景龍穩固的馬步,心念一轉間,招勢疾轉,雙臂一拚合間,竟如一板巨斧般向張景龍疾劈過去,張景龍心中一驚,想不到韓重還留有如此驚人的絕招,一時間不欲與其硬撼互拚,右腿一屈,已後向腿了一步,韓重腿下頓輕,左足一踏上前,正要再行進攻之時,卻忽見眼前拳影翻飛,不禁一驚,那想到張景龍的退勢原來隻是虛招,情急之下回臂便擋,隻感到手臂之上被張景龍猛力擊了數記,但他本身的橋手甚硬,盡可抵禦得了,哪知眼前一閃,漫天的拳影已隨著張景龍一起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