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隻聽得門口之處腳步之聲向起,一人踏進廳來,朗聲說道:“逸掌門,封盟大典明天才是,你找我來幹麼?”此人甫一出來,隨即一愕,隻見東方秀如手持利劍,與玄渡正對峙著,張景龍被反手困著,習霸月鐵青著麵,而地上則坐著數個如張景龍一般被困之人,目光一轉,更看到了……那躺在地上,銅臂鐵腿習膽飛的屍首……
那人一衝上前,抱著習膽飛的屍身,放聲大哭,叫道:“你這老頭,怎麼這便去了!我這麼遠來跟你祝壽!你快給我起來!”習霸月與習德二人,本已強忍悲痛,給他這麼一哭,都是弄得眼眶通紅,差點沒掉下淚來,那人的哭聲不絕,過了半晌,倏地停下,把習膽飛的屍身放在地上,隨手一拉,竟把他的上身衣衫拉了下來。
張景龍不明所以,看著他竟欲汙蔑習膽飛的屍身,不由得喝道:“幹什麼了?”藍如虎與依青山對望一眼,不由得點了點頭,張景龍此時亦看得真切,不由得“啊”的一聲呼了出來,隻見習膽飛胸口正中“膻中穴”的位置之上,竟深深的陷著一個黑黝黝的掌印,那掌印陷入胸口一寸有多,相信便是這掌,奪去了習膽飛之命,習霸月低聲說道:“司馬兄弟,下手之人好狠,爹他的胸骨便盡數寸碎!”
那人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來,橫目一掃,眼神之中,滲著十分淩厲之意,眾人頓時感到一股深然霸道之氣,從其身上勃然而發,那是一股自內而生的凜然氣勁,使得在場之人都感麵上一涼,有如被一度涼風刮過般,趙匡胤心中一凜,隻覺此人年紀比五大勢力三大掌門還要來的年輕,但無論在功力,氣勢,還有所給著自己的壓力,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實不知是誰,張景龍這時亦看真了那人的麵貌,又是“啊”的一聲呼了出來,想不到這個對習膽飛之死十分悲痛的漢子,便是自己先前在集賢莊中,碰上了的那個自稱“雲飛鶴”的大漢,現下聽得習霸月稱他為“司馬兄弟”,心念一轉,禁不住脫口呼出:“你是雲龍會的司馬江河!”
習霸月等人見張景龍識得那人,都是一愕,那人司馬江河向張景龍點了點頭,轉頭向習霸月說道:“知道對頭是誰沒有?”習霸月搖了搖頭,指著張景龍,說道:“這臭小子當時暈在爹的屍首身旁,經我們查過,他們昨晚還曾鬼崇的跟在東方先生的後麵,而王侍衛長又不知所縱,因此……”
張景龍大聲說道:“習老伯的死與我無關!真凶另有其人,你們卻在此浪費時間,讓其逍遙自在!”
司馬江河向張景龍看了一眼,正色道:“你怎樣稱呼習老英雄?”張景龍一愕,隨口答道:“習老伯著我這樣叫的,我也知很是不敬。”司馬江河點了點頭,向習霸月說道:“這小子與習老伯的死沒有關係,他又怎殺得了習老伯?”習霸月見他如此武斷,不由得氣往上湧,沉聲說道:“你怎知道?”
司馬江河“嘿”的一聲,朗聲說道:“你做了習老伯的兒子這麼多年,還不知道老子的脾性,他一生最怕奉承敬稱,一旦遇上看得起的小輩,都會著他們叫他做“習老伯”,而習老伯看得上眼之人,又豈會是奸邪一輩?”這一番話說將出來,除了顯出而死的習膽飛那一份豪情萬丈,還表現了司馬江河對之佩服敬慕,凡是習膽飛稱許之人,亦必同樣認可,而對著習霸月這名頭甚大之人,亦能直斥無礙,那一股凜然霸氣,更是頓然流露。
習霸月聽著雖然不服,卻又不能說自己的爹看錯了人,頓時語塞,司馬江河再不理他,徑自向張景龍說道:“快跟我說,習老伯跟甚麼人動手了?”
張景龍與司馬江河隻是萍水相逢,想不到他一上來便完全相信自己乃是無辜之人,心中的感激實在難以形容,眼見他的功力高絕,又顯得與習膽飛甚為親厚,不由得大生同仇敵慨之感,熱血上湧,便把適才在酒鋪之內所發生的事,隻隱去了習膽飛談及張無爭之部份,和盤托出,其中東方秀如臉現冷笑之色,顯得對其所說全不相信,藍如虎與依青山等人則默然無語,靜靜聽著,而趙普雷一豹等人,聽得竟有如此絕世高手隱藏青州,都不禁大為訝異,習氏兄弟及司馬江河卻顯得越發凝重,而當張景龍說到習膽飛身中暗算之時,司馬江河開言道:“那人當時隻是瞪著習老伯,沒有任何異動?”張景龍點了點頭,答道:“那時我正全神貫注,該沒有走眼,實不知他如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