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略定心神,亦道:“我亦不可在此逗留太久,先往玄渡大師那兒再說。”
張景龍走了出來,隻見司馬江河站在遠處,雙手背負,張景龍朗聲說道:“閣下相助之恩,張拳十分感激。”司馬江河回過頭來,淡淡的道:“初會之時,與張兄弟已很是投契,那是你我的一種緣法,不必言謝。”
張景龍凝望著他,微笑道:“隻是我便不知道該稱閣下為雲兄,或司馬江河,還是……司馬雲龍大爺?”司馬江河一呆,張景龍笑道:“我跟機關算盡於先生,倒是舊識。”
司馬江河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武林之上,知道我本名的人,已然不多,於先生可好?”張景龍笑道:“身體倒很健壯,可是一張嘴,完全不饒人。”
司馬江河也笑了,他已沒見於泰然多年,忽然憶起,自己出道已很久了,久得連一些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那種感覺,亦恐有一天淡忘,歎了口氣,續道:“在江湖中打滾了這麼多年,叫什麼名字,己不重要。”
張景龍想了一想,隻覺自己亦有許多名字,但所想所幹,始終如一地沒有背棄俠義之道,對此話深有所感,答道:“為人所著重的,卻是本人的信念,意誌,與及氣節,名之所在,猶如過眼輕煙,風吹便散!”
司馬江河又是一呆,想不到張景龍年紀輕輕,說話卻如此成熟老練,拍手笑道:“張兄弟此話深得我心,若不嫌我年長許多,直接稱我一聲大哥便成。”隨即正色說道:“但你如稱我一聲大哥,便要跟我坦白,怎樣看來,你們也不似是來賀壽,眼下習老伯一死,你們嫌疑很大,適才我隻是倚仗雲龍會之勢把他們壓著,打後若追究起來,我可保你們不著。”
張景龍知道司馬江河便待他甚好,但他們的計劃涉及郭威,絕對不能給其他人得知,可是他卻又不願砌辭欺瞞,甚感為難,司馬江河見他麵有難色,概然說道:“兄弟有什麼難處?盡管說來,但教力之所及,我必會幫你。”
現下情況已是十分明白,若單靠己方之力,勢難阻止習霸月引兵入關,張景龍一向對行軍調度,周詳計劃的事並不善長,但於此種迫在眉睫的形勢之中,卻往往能當機立斷,脫口說道:“其他一切,我都不便說將出來,但有一事,卻欲與司馬大哥商量,盼求援手!”
司馬江河眼見他麵上忽見果斷之色,點了點頭,張景龍麵上神色一正,隨即把習霸月與東方秀如合謀,欲替劉知遠引契丹胡兵入關,以河北一帶之地,換取平定南方諸國的助力之事說出,以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就是要暗中阻止二人,好給郭家軍爭取部署的時間,隻聽得司馬江河麵色大變,張景龍長話短說,又隱去了自己的身份,堪堪說完,司馬江河沉吟半晌,忽地說道:“非是我不相信於你,但此事當中,卻藏著一個很大的破綻。”
張景龍心中一凜,知道他絕不會無的放矢,隻聽得司馬江河緩緩說道:“東方秀如是否參予其中,我不知道,但單憑信上一個署名與他的佩劍之名相同,便斷定他跟此事有關,未免過於武斷,一來信上的東西任何人也可寫下,二來我覺得你們在對“通心劍”遍尋不獲之時,忽地得知一同名事物,把之聯想起來,雖乃人之常情,理據卻未免過於單薄。”頓了一頓,續道:“同樣道理,亦放在習霸月身上,加上我便知道一事,更覺得你所說的,有些事情十分不妥。”
司馬江河的外表便粗獷豪邁,心思卻如此慎密纖細,張景龍忙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