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大老爺,可否聽我一言?”
說這話的,既不是玄渡,亦不是司馬江河,在這房間中的,會如此稱呼習霸月的……
就隻有張景龍!
習霸月猛地回過頭來,望著了他,自己的兒子命在頃刻,人於絕望之時,亦會如溺水之人般,即使抓著一塊浮木,亦會拚命掙紮。
張景龍眼見習霸月如此著緊兒子,自己的老毛病不由得又發作起來,心中雖對習霸月有沒有意圖不軌,引兵入關之事尚未了解清楚,但此刻人命關天,心中不禁複又浮起了義父顧落陽,及趙匡濟那義無反顧的樣子,暗地歎了口氣,隨即笑道:“首先,我要說的是,此毒我曾見過,懂得怎解,但令郎之毒,可不是我下的,你信的話我便告知你們解毒之法,若不就自求多福,免得待會解了毒又把我綁起來,說我毒害令郎。”
習霸月沒有即時答話,卻瞧向司馬江河,心想人是你帶來的,這臭小子又怎會懂得解毒,敢情是你著他來以言語擠兌於我,但司馬江河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卻搖了搖頭,正色地道:“我不知道。”
張景龍皺眉說道:“你們這些老江湖怎麼想東西永遠也是這樣複雜?一句說話,習大老爺你信還是不信?”習霸月一向地位甚高,隻有受有尊敬,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樣無禮對他說話,更不要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但眼下親兒性命危在旦夕,一咬牙下,說道:“張……小兄弟,我信此事與你無關,請問可否賜予解毒之法?”
司馬江河眼見張景龍盡駛順風之舵,隻覺好笑,但習氏兄弟中毒已深,怕他們捱不住一命嗚呼,幫口說道:“張兄弟,這是甚麼毒,怎生解法?”
張景龍收起笑容,正色說道:“這是萬毒宗的毒功,稱為“黑煞”。”
眾人聽著麵麵相覷,均沒聽過,張景龍續道:“那是萬毒宗最上乘的功法,把毒質混和獨門內力使出,中毒者體內的毒質,一來甚難消解,二來會對侵體逼毒的內力不住趨避,即使貫進十成內力,亦毫無用處,知否為何這麼厲害的毒功,卻靜寂無名?皆因中此毒者,向來沒有生還之人!”
習霸月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得對他開始產生信任之感,便司馬江河亦沒有想過他竟對那毒的背景如此清楚,眾人便造夢也想不到,當年顧落陽身中上官炳貫滿“黑煞”奇毒的“萬墨針”暗器,毒素全數深陷經脈穴道之中,強行以內力包裹毒質多年,雖終無法解去此毒,但於此毒的名稱,特性,以及抵抗之法,早已查察清楚,及後更傳於張景龍,作為行走江湖時傍身之用,亦幸好如此,當年張景龍才沒有喪命於同是使毒的無欲手上。
而現下習氏兄弟身上所中之毒,雖有“黑煞”之特性,卻沒有其強烈之毒性,否則二人當場便給毒斃,哪可捱到此刻?張景龍隨即向習霸月說道:“習大老爺可先把內力,從丹田處貫入,把盤結的毒質衝開,接著以快速的手法,順著封了“極泉”,“青靈”,“少海”,“靈道”及“通裏”這五大心經要穴,再從右掌之處導入內力,從心包絡經把毒質壓向“天池穴”,當可迫出此毒。”
習霸月與習德聽完,忙一起替習氏兄弟逼毒,隻感先前捉摸不著邊際的毒質,依著張景龍所授之法,竟能緩緩的以內力逼在一起,本已沒甚氣息的習中非及習中凡開始大聲呻吟,習霸月與習德感到已差不多了,互望一眼,隨即“嘿”的一聲,習氏兄弟一起“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雙目微睜,緩緩轉醒過來,低聲叫道:“爹,二叔。”
張景龍也想不到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竟救了習氏兄弟之命,眼見他們全都大喜過望,不由得亦感到一陣欣喜,畢竟自己是個孤兒,往往看見別人體現了骨肉親情,自己會覺得高興,司馬江河拍了拍他的肩頭,二人相視一笑,心靈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