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仇海(三)(1 / 1)

眾人聽著,全都呆住,有些更是張口無語,想不到此女子樣貌身材,娟好如斯,但甫一開口,卻直如市井之徒,粗鄙之極!

那下仆愣著,心神也不知飛了往哪兒,便不知如何回答,習霸月見著,忙飛身離開自己的坐位,趕了過來,抱拳恭敬地道:“在下習霸月,恭迎北方萬毒宗門主上官夫人,門主在哪?好讓在下一同拜見。”上官夫人淡淡地道:“他閉關練功當中,今天不來了,我代他來,不行嗎?”卻隨即伸手,在那下仆的麵上拂了一下,習霸月麵色一變,略退半步,正色說道:“下人失禮,請上官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上官夫人神色依舊淡然,說道:“不會要了他的命,但在我麵前如此失禮,小小懲治卻免不了。”

那下仆忽地一聲慘呼,隻見他麵上蓋上了一層黑氣,顯得甚為痛楚,本能之下,舉臂便欲往頭上按去,習霸月大手一揮,“咯咯”兩聲,已分別卸下了他兩肩的臼位,喝道:“忍耐一下!不要碰!”卻原來是怕那毒傳到了他的手上,那下仆麵上既劇痛無比,雙肩雖因脫臼軟軟垂下,但仍傳來難擋的痛楚,倏然間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習霸月向著另外兩個下仆,說道:“把他抬下去,切記不要碰到他的臉。”向上官夫人說道:“謝上官夫人替在下管教下人,習霸月不勝感激,北方萬毒宗的坐席安排了在這裏,請。”那女子點了點頭,領著門下坐下,司馬江河冷笑一聲,說道:“那上官夫人原名黃婉鈴,乃雲南黃家的後人,威震八方一向自命正義,對著此等掛著正門牌子,卻行邪道之人,竟如此阿諛奉承,好不要臉。”忽地瞥見張景龍眼中略有怒意,隻道他替那下仆不值,拍了拍他的肩頭。

一拍下去,隻感到張景龍全身微震,放眼望去,他的雙拳緊握,司馬江河大惑不解,可是在場之中,除了趙匡胤外,便沒有任何一人,明白到張景龍之所以如此憤慨,乃是因為北方萬毒宗對他來說,乃是仇深似海的一個門派!

在張景龍年幼之時,他的義父顧落陽深受毒傷纏體,無時無刻,都擔心他會離開自己,對於當日在接天峰上,施以卑鄙的手段,暗算顧落陽的北方萬毒宗門主上官炳,張景龍雖從沒親見其麵,仇恨卻己從小深深地種在張景龍的腦海之中,雖明知此番五大勢力封盟大典大會之上,一定會碰到北方萬毒宗,甚或至上官炳本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此刻仇人見麵,加之黃婉鈴如此橫蠻惡毒,更使到他的一股無名怒火,從身體內直湧出來,便連他亦察覺不到,因為這一股怒火的關係,使得這些日子來早已安靜下來的異種真氣及魔鼎沸勁,竟有些蠢動起來。

而在全場之人,全都為北方萬毒宗進場時的氣派,及那隨手而施的毒功所攝,坐得稍近的人全都暗暗戒備,以防那無影無縱的神奇毒功,當中就隻有雷一虎一人,察覺到張景龍的異樣舉動,叫道:“師父!”

張景龍本已因為魔鼎沸勁的影響,神智漸被怒氣所侵,陷於略為迷糊之中,倏地聽得雷一虎的叫聲,腦中略一清醒,終感到了真氣異動,心中暗叫:“慚愧!”忙收攝心神,以大道自然功寧神靜氣,體內真氣才告回複平靜。

忽地張景龍身邊,竟發出了一陣喃喃自言的細語之聲,卻見原本神態癡傻的無欲,竟呆呆地瞪著坐在遠處的黃婉鈴,口中不住的如囈般的低聲說話,張景龍見他沒有高聲狂呼大叫,也就由得他自說自話。

習霸月眼見四門均已入坐,但神劍山莊派的人尚未到場,暗暗著急,心中一動之下,緩緩的走了上台,乾咳一聲,朗聲說道:“趁現下神劍山莊派還未到來,我習霸月有一事,想在此處跟大家一說!”以習霸月的身份地位,如此一說,在場眾人全都靜下,待他發言,張景龍與司馬江河對望一眼,心想他莫不是要宣布習膽飛的死訊?

隻聽得習霸月麵色一片認真,說道:“今天清晨之時,我二弟的信鴿飛回,收到河北傳來的消息,北平王劉知遠,已於太原稱帝!”

張景龍腦中嗡的一聲向起,趙匡胤與趙普則麵色大變,往後習霸月的說話,也漸聽不清楚。

“劉知遠稱帝了!”張景龍一行人的心中,都同時生起了無數疑問,而最大的疑問,則莫過於:“為什麼他會這麼著急,連外援也未確定,便趕著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