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張景龍神色淡然,笑道:“怎麼了?”司馬江河正色地道:“張兄弟你從今天起,加入我雲龍會,我司馬江河保證,有我在一日,江湖之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為難於你!”他已從敖守龍口中得悉張景龍便是當年開山動地,破天魔拳張無爭之子,從今以後,不論是張無爭的仇人,或是窺覬著琅嬛仙境秘寶之徒,勢便把茅頭全指向他,眼下他身受重傷,武功盡失,又如何能擋那些如狼似虎的奸惡之徒?遂出言相邀,隻要身為雲龍會的一分子,武林中人必定有所忌憚,不會隨便輕舉妄動。
張景龍笑容依舊,口中卻道:“謝司馬大哥厚意,但景龍早慣了獨自一人,閑雲野鶴的生活,加入貴會,恐有不便。”
司馬江河欲待再說,但卻見張景龍蒼白的臉上,隱然透出了堅定決絕之感,知道他跟自己十分相像,不信宿命,隻要自己相信是對的,便會一直堅持,倏然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措辭,張景龍知道他乃性情中人,隨即笑道:“司馬大哥隻需答允一事,景龍深感大德!”
司馬江河忙道:“是什麼?”張景龍隨即把口附近他的耳中,壓低聲音說了數句,司馬江河聽著一陣沉吟,說道:“這倒沒有問題。”
張景龍喜道:“那有勞司馬大哥了!”司馬江河凝看著他,正色地道:“景龍,我心中尚有一人,或可助你的身體盡複舊觀,但此人的情格喜怒無常,我也沒有把握他會否出手相助,你要答應我,即使身在千萬裏外,若有機會,亦要想辦法與我聯絡。”
張景龍點了點頭,心想即使如不死雙龍傳人徐鐸,或江湖百曉生安慶生,亦沒法根治自己的毛病,本已不存任何期望,但好奇之下,問道:“那是誰人?”司馬江河麵現奇怪之色,有點尷尬地道:“那人性情太過古怪,我先找上他後,再告知張兄弟。”張景龍見他不欲再說,便笑道:“那有勞司馬大哥了。”
司馬江河看著張景龍的笑臉,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喜悅之情,歎了口氣,轉身便走,張景龍回到房中,隻見海無咎還是照舊坐著,他是識趣之人,自不會走到園子之中打擾二人的談話,淡淡地道:“你隨便吧,我有點困,在這兒稍息一下。”說罷閉起雙目。
張景龍點了點頭,也不客氣,坐回椅中,提起筆來奮然疾書,雷一虎看在眼中,也不知他為何要寫那麼多東西,轉眼間已堪堪寫完一頁,複又拿起一張新紙繼續執筆,經過整日的勞碌,雷一虎隻覺眼皮漸重,果真如海無咎所言一般,就在椅子之上沉沉睡去。
張景龍看在眼裏,微微一笑,埋頭續寫,不覺間天色漸呈魚肚之白,刺眼的陽光經窗戶從房外透入,雷一虎緩緩睜開眼來,隻見張景龍雙手背負,凝望朝陽,遂叫道:“師父。”張景龍笑道:“你一虛然來,卻把海兄也吵醒了。”
海無咎伸了個懶腰,歎道:“許久也沒有睡得這麼足了。”張景龍說道:“海兄今後有何打算?”海無咎想了想,說道:“我本欲到此尋晚誌同道合之輩,豈料碰上的都盡是沽名釣譽之輩,好像那霍破邪,習氏兄弟之流,全都不知所雲,眼下還是先跟著張老弟你,到那什麼青龍會中,看看有甚麼有趣的事。”
雷一虎聞言冷冷的道:“你當青龍會是什麼地方?豈容你說來便來?若你不是師父的朋友,單是提到“青龍會”三字,也已容你不得。”海無咎氣往上湧,正欲反唇相譏,張景龍已搶著說道:“阿虎先替我把雷大哥及雷二哥他們找來,而這東西……”在桌上拿起了一疊紙,說道:“你先給我收起,打後我再告訴你何時交給趙大哥。”
雷一虎看著他厚厚的紙張,不禁一怔,問道:“幹嗎有這麼多?”張景龍笑道:“你不要理,總之適當的時候,你給我放在趙大哥的房中便成。”雷一虎雖不明所以,但對張景龍一向言聽計從,也不多問,把紙收進懷中,便往找雷一豹與雷一彪。
海無咎眼利,於一瞥之下,隻見紙上隱約寫著“純陽之氣存九穴,力貫……”,問道:“那不是簡單的書信吧?”張景龍知道他比雷一虎精明得太多了,笑道:“那是我的一個故人,很多年前放在我處的東西,今天終有機會可以原壁歸“趙”。”海無咎知他不欲多說,聳了聳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