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到,張景龍身上有傷,這樣一走,以他“黃泉冥龍古厲生”的能力,今後隻怕再難相見……
趙匡胤心中倏然大悔:“為何昨晚不答允,與他一起回石大哥處,一起努力!”
趙匡胤霍地站起身來,把紙張塞到懷中,向習氏兄弟略一拱手,說道:“兩位習兄,在下有急事先行離去,待會再行拜見習大爺!”也不待二人回答,足下急踏,已閃身出房,直奔出去。
他一遍茫然,天大地大,又素知這個義弟的隱藏蹤跡之能,實不知往那兒去找,忽地看見一人,心中一喜,叫道:“敖大哥!”
正在街上的敖守龍一愕,回過頭來,認得他是張景龍的朋友,笑道:“趙兄弟有何貴幹?”
趙匡胤也不轉彎抹角,便道:“請問敖大哥有否見過我的義弟景龍?”敖守龍聽罷一怔,奇道:“張兄弟沒有跟你說過?他早上便跟司馬大哥出城,到雲龍會作客。”趙匡胤忙道:“他們往哪一個方向去了?”敖守龍答道:“雲龍會總壇於惠州沿海之處,司馬大哥他們今早已於南門出發,往西南方向走去。”
趙匡胤大喜,急忙別過敖守龍,便往城外直走出去,體內真氣疾走運轉,以輕功拚命狂奔,一路之上人跡罕見,直跑了半個時辰,雙腿酸軟,還是未能追上司馬江河,心下漸急,即使已氣喘連連,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拔足便走,忽見在不遠之處有著幾個人形,放眼望去,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厚重,正是司馬江河!
趙匡胤眼見終於追上他們,大聲叫道:“景龍!”急步趕了上去,那些人在聽見他的叫聲後亦停下步來,趙匡胤衝了過去,卻沒有半分張景龍的蹤影,心中雖急,卻還是有禮地向司馬江河抱拳說道:“在下乃少林派智真禪師之徒,請問司馬大爺,我的義弟張景龍到哪裏去了?”
司馬江河斜晲著他,隔了半晌,冷冷地道:“我不知道。”趙匡胤奇道:“我曾問過敖守龍敖大哥,他說景龍正跟你一起?”司馬江河麵色一沉,冷笑道:“年輕人爭名逐利,理所當然,但萬事需對得住自己的良心,義氣為先,方不枉生於人世。”趙匡胤找不著張景龍,又遭司馬江河莫明奇妙地搶白一番,亦是怒氣漸爭,但他向來都十分冷靜,加上急欲弄清張景龍的去向,遂說道:“謝司馬大爺賜教,還請告知我義弟下落,在下感激不盡。”
司馬江河“嘿”的一聲,說道:“我不知道。”趙匡胤再也忍耐不住,大聲說道:“你是知道的,為什麼騙我?”司馬江河還未回答,本站在他身後的一名雲龍會兄弟走了上來,喝道:“大膽!”隨著這吒喝之聲一起,一股氣勁倏然而發,向趙匡胤直撲過來,趙匡胤心中一凜,知道雲龍會中人全都身具驚人藝業,絕不好惹,但他追了張景龍半天,已然心浮氣燥,眼下司馬江河又明放著隱瞞張景龍的行蹤,怒意徒生,反向前踏上一步,那股烈陽氣勁反向那人急湧過去,二人雖沒出手相鬥,但兩股內勁在空中相互交纏,一時間難分高下。
司馬江河微微一笑,左手隨便一揮,正鬥得難分難解的氣勁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二人隻感身前倏地毫無著力之處,一驚之下都是各自退了一步,司馬江河淡淡地道:“少林武學,博大精深,但趙大爺功力未到,火喉未足,欲要找我雲龍會幹架,恐怕還未是時候吧?”趙匡胤聽他提及師門,方才想起以自己的身份,絕不能隨便胡來,隻好向司馬江河深深一揖,恭敬說道:“在下隻是心係景龍安危,方才至有失態之舉,還請見諒。”
司馬江河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確是很在意張景龍,歎了口氣,淡然說道:“恕我仗著比你年長,趙兄弟可否聽我一言?”趙匡胤一怔,但聽得他語氣已緩,點頭說道:“在下謹聽司馬大爺賜教。”司馬江河說道:“可不敢當,趙兄弟是否已決定要隨郭威爭逐天下?”
趙匡胤答道:“在下確有此打算,但目的在於要教百姓於亂世,卻非如司馬大爺所言的“爭名逐利”。”適才與趙匡胤真氣互拚的那人聽著,複又氣往上湧,正欲開言,司馬江河略一擺手,那人隨即恭敬地站在一旁,再不說話,司馬江河續道:“郭威乃當世梟雄,即使你眼下並無此心,將來耳濡目染之下,便會明白我今日所言,我老實跟你說,景龍他著我以調虎離山之計,先以敖守龍指你隨我們的方向跑來,實則已往他處而去,既景龍有心相避,你又對今後去向早有所定,何必還苦苦相迫,徒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