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啊”了一聲,卻沒說話,玄渡說道:“此本為我派不傳之秘,即使是寺中輩份最高的僧人,若非得到全麵的認可,亦絕不能修此神功,蓋因完此功者,具通天澈地之能,常人如得此非凡能力,大多甚難抗拒心魔,以之為惡,故此,少林僧人雖多,卻還隻得智真師祖一人身具此功。”趙匡胤一時之間沒有作聲,習霸月說道:“但據聞此功法能使人易筋習髓,全身猶如重生般脫胎換骨,因此我與玄渡大師均認為,張兄弟若能習得易筋洗髓經,當可複功,猶勝往昔。”
趙匡胤緩緩地道:“但師尊又豈會隨便把此功授與景龍?”玄渡坦然道:“貧僧跟習當家商量過,張施主本身已身具甚高的武功,卻沒有持之行惡,反而多年來行俠仗義,幹下了不少好事,足證他絕非以武行惡之徒,此外,張施主經脈重創,若不醫理,恐怕活不長久,此乃人命猶關之事,再者,習當家答允了對張施主一力擔保,以此等因由告知師祖方丈,以我佛慈悲之心,希望能就此破例,妄開一麵。”
趙匡胤在少林寺修業之時,因好奇之下,亦曾向智真說過欲一睹易筋洗髓經的秘本,但遭拒絕,此刻便造夢也想不到,習霸月與玄渡竟有此奇想,欲求智真神僧傳授張景龍少林派的鎮派神功,的而且確,此法神奧玄妙,當可救得了張景龍,而於本已絕望的境地之中,竟浮出一絲張景龍能複功的希望,便該大喜過望,但不知為何,趙匡胤卻沒有想像中的狂喜,當中混雜著一絲的不快,便連他自己亦不知為何會這樣,習霸月隻道他憂心找不著張景龍,那麼即使智真神僧首肯,此法亦不可行,遂溫言說道:“趙兄弟不用擔心,我這便去廣發人手,幫忙找出張兄弟的下落。”
趙匡胤點頭說道:“如此有勞習大當家。”隨即向玄渡說道:“那麼便勞煩大師,在下還要往找柴勞柴少帥,隨他往郭家軍中辦點事情。”玄渡雙手合什,口宣佛號,說道:“貧僧這便立即出發返回少林寺,跟師祖說明一切,師叔即管放心,靜候佳音。”
三人相互道別,各自散去,在場便隻剩下那些守城的兵卒,適才被趙匡胤一掌推倒的那士兵,身上兀自有點疼痛,時已漸漸夜深,那士兵喝道:“時辰已到,關上城門吧。”
就在此時,隻見一輛馬車向城門急趕過來,停在城門之前,那驅馬之人跳下馬來叫道:“兵大哥,請通容一個,我們趕著出城。”那士兵皺起了眉,喝道:“這麼晚了還趕著出城幹嗎?”那人笑道:“我們都是習大當家請來的賓客,適才喝著酒忘了時辰,請兵大哥恕罪,讓我們出城吧。”那士兵聽得習霸月之名,已打了個突,用身上刀柄揭開了馬車的帳布,果真看見四人坐在車上,麵上全都一片潮紅,喝酒之說看來不假,遂指了指拖在馬車後的車子,皺眉說道:“那些是甚麼?”
驅馬之人答道:“我們是營商之人,這次到來除了赴習大爺之約外,還需運送點兒貨,兵老爺需要查看一下嗎?”那士兵早已不耐,眼見他們全都沒甚可疑,便喝道:“快滾吧,不要阻著官爺休息!”
那驅馬之人在士兵的首肯之下,便驅車出城,偌大的青州城門,終於關上,那士兵伸了個懶腰,打個嗬欠,向身邊的其他士兵笑道:“昨天上頭剛發了今期糧俸,今晚我們去喝個夠!”伸手入懷,欲把銀兩掏出,不禁麵色一變,隨即雙手亂摸,眾人都是不明所以,那士兵忽地叫道:“我們的銀兩!我們整個月的糧餉全不見了!”眾人聽著,全都忙了起來,四下找尋,卻哪裏找得著,其中一名士兵臉露懷疑之色,冷冷地道:“老徐,不是這麼巧吧?”
那老徐聽著他的語氣,已明其意,氣急敗壞地道:“適才還在這兒,忽然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