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一出,隻聽得紫茹低聲應到,而低頭站在一旁的阿諾默不作聲。
身上的棉襖因為情緒激動有些滑落,抬眸再次看向阿諾,卻隱隱覺得她全身有些微微顫抖。
抓著棉襖的手,指尖上傳來陣陣疼痛,心在那一處卻軟了下來。
“姐姐隻當往好了的地方說教你們,聽亦或不聽,你們自己掂量。好了,我累了,你們退了吧。”
微微側頭,不想今日月亮倒也明亮,隻是在這深冬裏,越發顯得清冷。
隻剩我一人坐在榻邊,眼角看到床上因為剛才而淩亂的被褥,心中隱隱作疼……
次日一早,紫茹早早的過來伺候,卻不見阿諾影子。
“紫茹,你阿諾姐姐還未起床?”
往日裏都是阿諾來給我梳頭,可今日換作了紫茹,心中不免疑惑。
紫茹用牛角梳子輕輕撩起一撮發絲分到了一旁。抬眸隻看了一眼銅鏡中的我,輕聲回道:“阿諾姐姐隻說有其他要緊的事要忙,讓我替她來給姐姐梳頭。”
輕手挑起的耳環在半空中微微一頓,心卻似被重物體猛地擊了一下。阿諾從未因為其他事耽誤了給我梳妝,因為她曾許諾過隻要和姐姐在一起一天,她定會每日起床為我親自梳上發絲……
心中還在回蕩阿諾的曾經許諾,就又聽得紫茹小聲嘀咕:“不過,今日阿諾姐姐總是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什麼。”
“額,昨晚阿諾姐姐也回來的好晚啊……”
紫茹隻自言自語,複又認真的分起發絲。
我將那鑲有藍寶石的銀色耳環複又放到桌子上,怔怔望向銅鏡裏的人……
有些微微發恨,不恨別人而是自己。最親的妹妹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別人所用,不管問題究竟誰對誰錯,錯就錯在我太輕易心付了別人。
紫茹沒有察覺我眼裏閃過的一絲恨意,隻是用心做事。
看著銅鏡中不再青澀的人兒,驀然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妝容依舊清淡,卻不再似以往真摯可人。
看今日天氣倒也好,我攜了紫茹出了西殿,來到苑中閑逛,夕日的繁花似錦的花園也是光禿禿的一片,樹枝雖沒有樹葉,但清晰的枝幹也是另一番景色。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首詩還未念完,就聽的遠遠嬌哂的聲音響起,“妹妹,這好雅致啊。”
眼角的餘光已經撇到少奶奶那輕嫋嫋攝魂的身姿,隻是這心頭一片厭惡,片刻的停頓,才調理好情緒,滿臉堆笑的望向少奶奶。
少奶奶在我不遠處站了下來,複又開口道:“妹妹,姐姐沒記錯的話,妹妹以前是大少爺的粗使丫鬟?”
少奶奶言語裏自帶一絲輕蔑,就連身旁的蕊心嘴角也掩飾不住升起一抹笑。
還未等我說話,少奶奶眼中驀然又升起一抹心疼,直直的望向我:“妹妹這般有才情,可委屈了妹妹去做這粗使丫鬟。”
雖裝著一臉疼惜,可這眼底的輕蔑卻怎麼也隱藏不了去。
“姐姐抬舉妹妹了,這三腳貓的功夫怎拿的上抬麵,少奶奶才真的稱的上有才氣。”
“就隻聽二爺常常誇讚姐姐飽讀詩書,定要讓妹妹跟著姐姐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