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集 城亂(1 / 2)

隆隆行軍鼓號聲中,近二十萬闖軍開拔北進,進逼洛陽,遍地白雪為之變色,山野震動。

就在闖軍剛剛開拔,明軍斥候便已飛報洛陽,未時末,一名斥候飛騎衝到洛陽南門:

“賊警!賊警——賊軍開拔——賊軍開拔——速速放下吊橋!速開城門!”斥候揮舞馬鞭大聲呼喊道。

城門守軍士卒大驚,驚慌中立刻放下吊橋打開城門,驗過腰牌後立刻放斥候飛騎入城。“大、大哥,闖軍來啦這就?”城門後一名年輕皮甲士卒顫顫驚驚問道,“放屁!賊軍!想不想要腦袋了?”旁邊一位年齡稍大士卒瞪眼罵道,“啊是是,我該死!”那年輕士卒啪的反手抽自己一巴掌,繼續問道:“大哥,聽說西邊兒來的賊軍可好幾十萬呐,刀槍不入!咱可咋辦呀?”那稍大士卒狠踹他一腳,將手中長槍狠狠頓幾下地雙腿不自覺的發著抖罵道:“滾!再他媽的廢話老子日不死你!”

賊軍進逼,消息瞬間傳遍全城!城中守軍立刻開始布置城防,因洛陽城南有洛河水,城北不遠就是黃河,城西直麵通往亂賊聚集省份陝西的官道,而東門外地勢開闊適合兵力展開,故東西兩門成為城防重點,王胤昌安排巡撫李仙鳳帶領七千戰兵防守西門,別將劉見義、羅泰帶兵八千駐守東門,北門由總兵王紹禹和參將王忠領兵五千防守,參將孫雄則領兵五千奔赴南門,王胤昌自己則帶領剩餘五千餘戰兵隨時四處支援。眾將領命之後立刻領兵開上城牆,一時之間城中人聲鼎沸,一隊隊士卒向城門鏘鏘開進,城牆之山無數箭矢、滾木雷石甚至守城利器橫掃千軍等堆積如山。

城中大軍布防,福臨茶莊說書匠人李睿卻正在抓耳撓腮的苦思對策,他可是記得這次洛陽之戰的結果,洛陽被洗劫一空,連福王都被殺了,這現在呆在洛陽城裏不是找死嗎,“唉,想想也是倒黴,怎麼就到這倒黴地方了,恨死太上老君了!我可憐的小命。要不想辦法逃出城去,反正就算被抓住了,幹脆投了李自成去,好歹也能跟著進回北京不是,嗯!就這麼辦!”計較已定,李睿揣上幾日來賺來的一兩多銀子就匆匆從茶莊後門溜上大街,思考著等會兒怎麼賄賂城門官就直奔東門,當好不容易走近城門時,卻不禁大吃一驚!

東門處一片紛亂,喝罵哭喊聲震天動地,不少老百姓擠擠嚷嚷哭喊著想要出城,許多婦孺坐在地上抱頭捶地哭號,李睿一滴汗滴下汗,差點兒拿頭撞牆:“呃,都擠這兒能出去就見活鬼了!”而城門守軍竟然並不理會他們,反而城樓之下也是一片嘈雜,李睿踮腳望去,發現竟是兩對士卒正激烈爭吵甚至就要刀槍相向:

“操你媽的!老子大老遠趕過來幫你們守城,沒銀子老子立馬走人!”

“對!這賞銀就是我們的!你們他媽的滾開!”

另一隊士卒也不甘示弱:

“你姥姥!咱的銀子憑什麼給你們,老子在這城裏收了七八年了!銀子是老子的天經地義!”

原來至此守城大戰,洛陽城守軍和來援的兵馬都缺糧少響,河南巡撫李仙鳳和別將劉見義、羅泰苦勸福王,福王朱常洵終於忍痛拿出了兩萬兩銀子犒賞士卒,誰知銀子拿來卻根本不夠守軍分的,不一會原洛陽駐軍和來援的外地軍隊就起了爭執。

“寇警——速速開門!放下吊橋!放下吊橋——”就在這時城下突然響起了斥候喊叫聲,眾人大驚,城門營官愣了一下,迅速撥開人群衝上城樓看了一眼,城下護城河外幾名斥候正揮舞令旗舉著火把撥馬喊道:“緊急軍情!速速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城門營官見狀喊道:“打開城門,放他進來!”

一陣吱吱聲後,吊橋緩緩放下,城門打開,那隊斥候衝進城內,卻大聲向城門營官稟報道:“報——賊軍先鋒逼近南門,南門已經閉城!賊軍大隊緊隨其後,不時即可抵達城下!斥候營奉命由東西門入城!”

城門官臉色唰的慘白,扭頭慌張叫到:“守城!都他娘的別爭啦!賊兵來啦!快上城呀!”不想那兩撥士卒聽到這話,嘩的一下炸了鍋,有人抽刀上城,也有的就想退後混入人群中去。那隊援軍士卒中幾人互相對望幾眼,一起點點頭後,一人突然大聲喊道:

“賊兵來啦!賊兵來啦——弟兄們!搶了銀子快跑啊!咱他娘的不給洛陽賣命!弟兄們——”

那群軍卒一愣,而又有幾人紛紛附和喊道:“就是!咱憑什麼來洛陽送死啊!弟兄們,搶了銀子咱快跑呀——”喊聲未罷,剛那首先唆使援軍搶銀子的軍卒便抽出刀來,對麵前一名本地士卒就砍了下去,麵前那士卒本能一閃,伸手一擋,唰的一刀下去,斷臂噗的血流如注暗紅鮮血噴湧而出!見此變故,那撥洛陽本地士卒紛紛抽刀挺矛,在那傷卒號叫聲中向援軍士卒殺來!連那幾名入城斥候也丟下令旗拔刀加入戰團。這一下子連帶聚集在城門大街上的百姓都亂成一片,雪地中瞬間擠掉的鞋子包裹甚至片片血跡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