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哭無淚。麵對殘陽的質問,不知怎樣回答,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
“你喜歡他。”殘陽替我回答。往我耳邊吹了兩口氣,細細癢癢麻麻,猶如觸電!
“你是殘陽?”我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會不會這個人不是殘陽呀?
誰知他眉毛一挑,“當然。鍾離殘陽。”
“哦,沒事,隨意問問。”
“阿月,我這一生擁有的東西並不多。”他又靠近了一點,似是努力回憶著什麼,“紅衣、彼岸花、還有她。而紅衣和彼岸花,也都是因為她喜歡我才喜歡。”
“她是誰?”我忍不住明知故問。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她在……哪裏?”
“不知道。”殘陽慚愧地笑道,原本視線中的美好已被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奢望。“我曾說過要永遠記得她,可是現在,我甚至連她的樣子都記不得了。
“如果她再次出現在你麵前,你會認出她的樣子嗎?我抱有一絲僥幸……”如果他說記不得,我會因此感到失落嗎?
“不知道。我隻記得我要等她,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就算失去所有我也要尋到她。如果哪一天她真的站在我麵前,我想我雖然不記得她了,但我一定會感覺得到,一定會抓緊她不再放手。”
(4)
“羊羊,我想去找師父。”
“耶?怎麼突然想到……”
“有些事情我無法作出判斷,我需要師父指點迷津。”
“呃,你遇到什麼事啦?”
我深深地望了羊羊一眼,終於還是沒將話挑開說。不管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是假裝,或是不想理會,我都不會勉強她。再說,現在的趨勢還不錯,起碼白天拿她沒辦法,這對歡喜小冤家還是很有前景的。我的問題大啊,白夜我舍不得,殘陽我放不下,如果再不付出行動,恐怖就要失去一個了。
“羊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是好姐妹。”
“瞧你說的,跟要生離死別了似的。”羊羊嫌棄地推開我握住她的手,眼神上下浮動,瞪了我好幾個輪回才罷休。“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走,咱們見師父去。”
“啊?現在?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不用準備。”
“可師父在另外一個城市,還是深山老林的,我們好歹要計劃一下……”她是不知道,我那師父有多古怪,整個看起來就像一古代人。一身八卦衣,一把浮沉,一頭白發……我這個時候去,我還以為他是神仙下凡。
完全不聽我的囉嗦,羊羊一句“白癡”終極我的反抗,拽著我便往門外跑。外麵可是大雪紛飛十幾天了,一出門就與冷空氣橫衝直撞,我身上的那點溫暖立刻被吞掉了。
白家庭院後方有棟房子,俗稱宿舍,是白家下人住的地方。羊羊一路將我拽到裏麵,上二樓,左右拐彎,最終停在一扇門前。
她喘著粗氣,靜了靜心智,抬手輕輕地敲門,“師父,您在嗎?”
裏麵沒有任何回應,倒是門自動開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我一愣,還沒等我發表感慨,就被羊羊推了進去。
這間屋子的擺設極其簡單,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連多餘的椅子都沒有。好熟悉的風格!
“徒弟,你怎麼才來?可比我想象中的要晚呢……”這聲熟悉的呼喚,這種熟悉的語調,分明是屬於我師父的!
屋子裏一片肅然,幹淨得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那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叮!”頭上小燈泡忽然一亮,我像是找到答案了,於是緩緩抬起頭——
“刷!”一道身影從天花板上落下,輕盈自在,順帶那麼一點點的瀟灑。
“徒弟,你變聰明了。”師父亦如從前般,絲毫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孩發童言,精氣神十足。
他抖了抖身上的八卦衣,一甩浮沉,雙手合十來了句“阿彌陀佛”。我眼角一頓狂抽,多日不見,師父除了愛玩酷外,這穿越的言辭一點都沒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