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煥雪……對不起!”白楓的聲音幹燥而破碎,我扭過頭,看見他嘴角鮮紅的血跡和自責到悲痛萬分的眼神,心疼地伸出手輕輕拭去他的血,說:“不要說話了,白楓,不怪你。”
白楓痛苦地搖搖頭,像個犯了滔天大罪的孩子,在我麵前卻不敢正視我,扯著撕裂的嗓子說:“我,我保護不了你,我……咳咳咳,我真沒用……”
“不是的,白楓,你盡力了不是嗎?你別這樣,我沒事啊!”我安慰道。
白楓抱緊我,我感覺到他冰冷的眼淚淌進包裹我的黑色風衣裏。
“我帶你離開。”白楓重新麵對我時,表情堅定,眼神執著,然後攙扶起我,一步步走向甬道盡頭。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我擔憂地問道。
“不知道,但是……咳咳咳,如果有人攔著,我還是會和他拚命,隻是再也不能放開你……煥雪。”白楓自語著,抱著我的手微微加重力度,“我好歹是他兒子,難道連我也要一起逼死嗎?”
甬道盡頭遇到岔路,我們駐足,在還沒有決定往哪裏去時,道路另一頭再次傳來白威的聲音,他正在和另一個男聲說話,語氣謙恭:“唉,我也是被大少爺那表情嚇到了,竟然傻傻地就走了。”
“哼,大少爺向來這幅模樣,有什麼害怕的?”
“是是是,你瞧我這膽子……所以連再次關押二少爺和那女人也忘記了。”
“那還不快點,要是被他們跑了,誰向老爺交代?”
“是是是……”
聲音越傳越近,腳步聲是往這邊來的,我無助地看了眼白楓,他握緊我的手,然後轉身往回退,經過密室往另一方向去,快速閃進牆壁上放置燈台而突出來的壁柱邊,小心翼翼緊貼牆壁,擋住來人的視線。
在密室門口,驚歎聲帶著罵罵咧咧從白威口中傳出,與他同來的人憤怒的責備著,並令他立即調人搜尋。
白威戰戰兢兢地答應,接著我們聽到撥打呼叫機的聲音,和另一人不耐煩的原地踱步聲。
他們離我們隻有三四米遠,要不是牆柱剛好阻擋,必然被發現,我惶亂的心緒被那帶著怒氣的腳步聲攪地更亂,手不自覺微微一顫,黑色風衣的一角突然飄了出去。
我大驚,白楓迅速撩過那寬大的衣角,並攬過手來抱緊我腰,然後我突然感覺到白楓手所在的腰間口袋裏有東西刺痛著我的皮膚。
白楓亦發覺了,我們好奇地對望一眼,並不敢有太大動作去確定白佑衣服口袋裏那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白威說人手馬上過來了,他話音剛落甬道另一側就傳來稀稀落落的腳步聲,趁著一刻的雜音和白威等視線的轉移,白楓迅速拉著我隱入反方向的一條甬道裏。
然後我伸手進口袋掏出那樣東西——是一張疊好的紙。
其實白佑風衣口袋裏有東西本屬正常,但是我們卻莫名地覺得那是白佑專為我們留下的,於是鬼使神差地在這尚未脫離危險的地方展開了那張紙。
“地圖!”我不禁驚呼,那上麵手繪著一幅清晰的地圖,基本都是蜿蜒曲折分叉極多的甬道,但是用紅點特別標出了兩處,用極小的字體寫明了對我們意義重大的四個字,一處是“關押”,另一處是“出口”,兩處地方之間甬道縱橫交錯猶如迷宮,但是一條藍線貫穿其中通暢的路,彎彎曲曲連接起兩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