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瑞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麵色陰沉,眼瞼下垂,我和白楓對望一眼,擔憂之色映在瞳孔裏,都是冰冷的黑暗。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一腳踏進車廂,把一直麵如死灰緊閉眼睛的那個人拖了出去,另一個人亦踏進來,搜尋最後的目標,但是在他的目光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看見惜瑞和我們的時候,剛剛把人帶出去的黑衣人卻大叫起來:“死了!這個死了!”
這一叫,將目光差點落到我們身上的黑衣人引了出去,兩名司機也離開原地,一起湊到已經走到院子外才發現拖著一個死人的黑衣人周圍。
然後是他們震驚後怕的聲音:“怎麼會死的?”
“死了很久了,都硬了!”
“你們怎麼看護的?把人弄死了,主人不會放過大家的!”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死了呢?放到車廂裏的時候還好好的。”
“你們把他們放進去多久了?”
“一個上午。”
“中間有檢查過嗎?”
“有……沒有。”
“沒有檢查!運送出來之前你們竟然沒有檢查?”
“你看你看,我叫你檢查你不聽,現在好了?”
“我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這件事你們得負責,人是在你們手裏死掉的,不管我們的事!”
“這話就不對了,怎麼全賴在我們頭上?”
“可不關我的事哦,我叫他檢查他沒聽。”
“反正是你們的責任,你們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我們……我們怎麼辦……”
就在他們激烈地互相責備商議得毫無結果時,白楓已經拉緊我趁機跳出車廂,然後迅速隱入車子後麵的玉米地裏,然後白楓二話沒說又返回車內,將惜瑞也抱了出來,在他們終於商量好先把人運進屋後,我們已經深入玉米地,修長的玉米稈將我們全部掩沒。
“惜瑞怎麼暈過去了?”我看著白楓懷裏雙眼緊閉的男孩,輕聲問。
“我把他打暈了,他差點咬傷我,我怕驚動他們……噓!”他突然示意安靜,因為那四個人又從屋內出來,個個臉色沉鬱表情擔憂,直到兩個黑衣人發現車廂內已經沒有人時,激戰再次爆發:
“怎麼會沒有人呢?每次都是六個人一趟運來,不會少人的啊!”
“就是,我親自點的。”
“不信你們進去看!沒有人!什麼都沒有!”
“真的沒有!”
“難道逃了?”
“不可能,他們哪裏懂得逃跑,他們是野獸,要麼攻擊要麼傻愣。”
“你們到底運來幾個人?”
“六人!”
“好好好,你們去和主人交代,死人是你們的責任,丟人也是你們的責任!”
“可是,哎……我們,我們好端端運了六個人來的啊!不知道怎麼會少一個還死一個。”
“這個問題你們不必跟我們抱怨,去和主人講吧!”
直到他們爭吵著走近屋舍,我們才移動酸麻的腳步,一點點往玉米地後麵退去。
玉米地很大,等我們出了玉米地,已經離村落很遠了,前麵是一條公路,來往車輛稀稀疏疏。
這時候已經時近黃昏,我又累又餓,問白楓:“怎麼辦?這是在哪裏?”
“按剛才的行駛時間,這裏應該還在申城郊區,我們可以搭車進城。”白楓抱著惜瑞說。
“搭車?”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