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才見到他,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樣子。他要休息我陪他,為什麼要隔開我們?”眼看著惜瑞將要走出門去,惜曼卻不依不饒,不願意放惜瑞走。
白楓還沒有來得及再勸阻惜曼,這句話已讓原本願意乖乖回去的惜瑞停下了腳步,他挺直了身子站在那裏,然後回過頭。
他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抽搐,我感覺他在盡力克製著什麼,以至於從嘴裏咬出的字都帶著痛苦:“姐姐……沒事就好,惜瑞,先走了。”
“惜瑞!”惜曼要追出去的身子被白楓生生拉回,惜瑞被帶出去後她緊緊拉住白楓的手臂,哽咽著問為什麼。
“是啊,怎麼才剛剛見麵就要分開他們?怎麼看上去,惜瑞似乎還沒有完全好?”我也是滿腦子疑惑。
“這就是問題所在,大哥說惜瑞雖然已經被剔除了鱷齒,也不再有噬人的衝動,但是一旦提到在白氏的遭遇,他一緊張體內就會產生一種激素,讓明明已經排出體內的鱷毒再次自我繁衍,會不受控製地作出攻擊人的舉動。所以現在白氏這個問題已經成了惜瑞了禁忌,不提的時候他才會正常,也以至於大哥他們至今不敢去深究惜瑞在白氏的經曆。”
“那能全部治愈嗎?”我問。
“大哥他們最近在準備給惜瑞做一個大手術,看看他體內究竟被注入了什麼不能根除的毒。但是這手術風險太大,稍一控製不佳,就可能會導致惜瑞徹底被毒素吞噬變成禽獸……也可能會死。”
我一驚,惜曼倒吸一口氣,怔怔地看著白楓。
“所以,把惜曼找來讓姐弟倆重逢,也是因為有這個最壞的打算。”白楓說。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鱷齒什麼白氏……我聽著好像……好像你們準備讓我見他最後一麵似的……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惜曼淚流滿麵,拽著白楓問。
我們隻好簡略地將惜瑞遇上的事告之了惜曼。
“被海盜抓走怎麼會被……做實驗去了?”惜曼很不解惜瑞中間那一段空缺的經曆。
“我們也同樣不了解,因為不能刺激他,所以也無法問出什麼。”白楓說,他看著惜曼受傷的神情,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額發,“聽話,不要這般難過,好好陪伴惜瑞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白楓本是對待妹妹般地安慰著惜曼,然而這樣親昵的動作在惜曼看來,卻是脆弱的時候最曖昧的關愛,她忽然不自禁地靠在白楓堅實的胸膛上,放聲大哭。
白楓顯然沒有料到這舉動引起的誤會,想推開又不忍,尷尬地手足無措,目光焦慮地瞟向我。
我知道他的窘迫,然而也難得吃醋,便故作任性地撅著嘴轉身上樓,隨即聽到白楓不顧一切追上來的腳步聲,心底暗暗笑著……
惜曼就這樣留在了克蝶,住在我們別墅隔壁。哥哥每天安排兩個小時讓他們姐弟兩談心,惜曼照哥哥吩咐不提白氏不提惜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惜瑞在惜曼的開解下,臉上開始時常掛起笑容。
惜曼在克蝶認識的人不多,又不像婉怡那樣大大咧咧,以至於更多的時候,她隻肯粘著白楓和我,或者說,她更願意的是圍在白楓身邊。
白楓很照顧她,這是惜曼在克蝶住了兩個月後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以至於我開始覺得空氣總是泛著酸味。
那天傍晚,精心準備的晚飯照例晾在桌上半個多小時,在電話裏說馬上回來的白楓還是不見人影。
又在陪伴惜曼吧?我在心底暗暗嘟囔著,這時候虛掩的門被人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