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回到克碟後,我迅速召集親信:“關於白氏休研的事確實嗎?”
“應該確實,畢竟威廉家的長子的確是白楓開槍打死的。”雷占道。
“白佑出走也是事實,據說白昊已經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了。”雷雲補充道。
“關於三位教授在實驗室裏突然死亡,卻有些蹊蹺……”柯亭沉思道。
“是真的。”
就在眾人疑惑時,一直沉默的尋浪忽然開口道。
我心裏陡然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問:“怎麼回事?”
“追浪體內注射有放射性元素,任何企圖對他開膛剖腹的人,都會被射死。”尋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平淡,但是雙眸裏的悲憤還是不自禁地流露出來。
我猛然想起在我說出追浪死在白家的消息後,尋浪說過的一句話:“讓白氏嚐嚐反噬的滋味。”
我盯著尋浪,聽他繼續說下去:“隻是他體內的元素和惜瑞的有所不同,不會生成傳染病毒,隻能殺死靠近他被剖屍體的人。”
“為什麼追浪體內會有這種東西?”我沉聲問,這件事我竟然全然不知。
“是我……我們相互注射的。”尋浪低下頭,向我坦白。
“你們瘋了嗎?你們知不知道這種東西存在你們體內會讓你們活不過四十歲!”我怒問,憤怒裏更多的是心痛。
“我們知道。”尋浪抬起頭,看著我,目光誠摯而堅定,“我說過,我們兄弟當年跟著無邪君後,就已經把生命交給克蝶交給豁夷島了,我們不怕死,隻怕死得沒有價值!擔心有一天不慎被白氏抓去當了實驗品,我們再也不能為克碟效力,所以就算是屍體,也想給白氏最後一擊!”
我看著他,這個跟了我近二十年的少年,也許再過二十年就要因為體內放射性元素的反噬而死去,終於再也狠不下心痛罵,我握緊他的肩膀,感慨千萬,當初為了反對克隆人而成立克碟,現在看來,我們的犧牲,太多了。
部署好克碟接下來的計劃,已經是晚上了,我匆匆吃些點心便來到煥雪的房間,看見她正坐在露天陽台上吹著冷風。
我脫下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這一個細微的動作,恍如隔世一樣刺痛我的心。
“今天來的那個心理醫生已經被我辭退了。”煥雪依舊盯著茫茫夜空,說出的話和蒼冷月色一樣寒氣逼人。
“為什麼?”我問,我忙裏趕過來也是因為克碟的心理醫生木慈向我彙報說煥雪排斥她。
“為什麼要看心理醫生?難道我精神有問題?”煥雪突然站起身厲聲問,盯著我,目光憤恨。
我默認,從和白楓分裂這段時間以來,她從來沒有真心笑過,她時時哀傷的,除了白楓還是白楓,上次為了婉怡去醫院的時候,她看見白楓沒有太大的反應,我不知道是她的刻意隱忍還是我的疏忽,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隻要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永遠一副寞落的表情,眼神裏無意流露出來的不是無端的自嘲就是絕望的悲傷。我知道她還是很在意白楓的,兩年的夫妻不是像流水一樣拂過就無痕的,我可以想象她午夜夢回的時候,白楓那張時而溫柔時而冷酷的臉,這些過往,因為白氏的陰謀,讓她的回憶裏,連笑也是帶著傷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