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紫木槿忽然叫住放下碟子就走的男子,然後起身走到門口,前腳還沒有踏出門檻,麵前就出現另兩名黑衣保鏢,將本就不寬敞的門口死死堵住,簡直密不透風,紫木槿沒有笨到再次衝撞出去,這種以卵擊石的辦法行不通,她已經驗證過多次,所以現在她隻是關上了門,獨留送菜的黑衣保鏢和自己在房間內。
“穆小姐有什麼吩咐嗎?”黑衣保鏢問道,尚且帶著少年稚氣的臉龐微微顯露緊張的神色,顯然是一名白氏的黑幫新手。
“原來你會說話啊?”紫木槿問,聲音忽然變得柔婉溫和,慢慢繞步到男子身後。
“穆小姐有什麼吩咐嗎?”男子還是這句話,雖然竭力讓自己放鬆下來,然而擰緊的眉頭還是出賣了自己的忐忑。
“陪我,我一個人,吃不下,睡不著。”紫木槿忽然從背後抱住他,臉緊貼男子背脊,嬌媚的聲音輕輕傳入男子耳膜,終於讓他的身子在猛然一僵後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裏。
“穆……穆小姐,請自重。”男子說話的聲音明顯的微顫,看來是個淳厚的傻小子。
“你真不解風情。”紫木槿笑著鬆開他,然後為他打開門,聲音一下子冷下來,“滾,明天讓白昊換一個人來送飯,我不想再見到你。”
男子慌亂地轉身大步離去。
門又緩緩關上,潔白的牆壁上沒有一絲縫隙。
紫木槿厭惡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然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抬起手,一部黑色的移動電話正緊握著。
這是她剛才出賣自己聲譽從黑衣保鏢身上偷過來的,知道他很快就會發現通訊電話不見了而通報到白昊那裏,所以紫木槿毫不遲疑地趕緊撥通地下生研室的電話,是白牧接的。
“喂,木槿,白昊沒把你怎麼樣吧?你放心,我們已經和白氏約好地點交換你和白佑了……”白牧聽見木槿的聲音,急切地告訴她,擔憂之情顯而易見。
“你先別急,白牧,有幾件事你先幫我搞定。”
“你說。”
“小葉子受傷了,我不知道白昊把他送去哪裏,你最好到各大醫院找找,確認他好不好,我很擔心。還有,你派人照顧唐姍姍,盡量隱瞞秦銘殤的死。”
“好。”
“至於我,你們不要擔心,千萬不要急著赴約把白佑交出去,我會自己想辦法出來……”
“可是……”
“沒有可是!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我沒有回來,你們再交換。”
“可是……”
“你相信我嗎?白牧。”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讓紫木槿一度以為信號已經被發現而屏蔽掉了,但結果是白牧在電話那頭遲疑了很久,才回答道。“好,我相信你。”
紫木槿在這間雪白的空間裏三天,基本上可以想到的方法都試過了,不管是軟的硬的好說歹說,白昊似乎鐵了心不理會,紫木槿演了三天獨角戲終於決定來點真的,她按動牆壁上的按鈕,那是一顆她唯一可以用來發泄的小按鈕,隻能打開內室裏的衛生間,而從昨天晚上開始,衛生間裏的水龍頭就一直被開著,堵住所有的下水道,現在再次開啟那間門時,水終於漫出來,高過木槿腳踝。
然後紫木槿繼續按按鈕,衛生間的門一開一合一開一合,直到手指終於累得快抽筋,終於聽見“咯吱”一聲,那扇可憐的門半開不開半閉不閉,卡在中間就像頹敗的戰士,徹底報廢了。
破壞還在繼續,紫木槿跳到床上,將那還熱著的飯菜一股腦兒往床上倒,油水湯汁滲進床單,樂得紫木槿一個勁蹦蹦跳跳,恨不得跳癱了它。
能做到最糟糕的地步就是如此了,紫木槿跳下床,順便踢翻桌子,這時候水已經漫到小腿,紫木槿拖著褲腳拚命敲打雪白牆壁上能夠開啟通到外麵的門,這扇無形的門嚴密到房間裏麵水漫金山了外麵還是沒有溢出半滴,所以紫木槿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敲打不停地喊“快給我來人!”。
門果然很快被開啟,然後露出三張詫異的臉,相信就算是平日裏再緊繃著臉冷酷到底的守衛,在這時候也終於不能繼續冷若冰霜,這間雪白幹淨的房間現在簡直不成樣子,水因為門的開啟漫了出去,床上地上浮著片片菜葉和油脂,還有紫木槿苦笑的臉,抱歉地告訴他們:“真不好意思,我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請穆小姐跟我們去另一間吧。”其中一位黑衣保鏢這樣告訴木槿,十分明了這是紫木槿的刻意而為之,但是絕對拿她沒有一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