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路遇追兵,本來已經被抓到了白氏集團,但是後來白昊竟然又莫名其妙地放了我們。”白牧抱著奄奄一息的唐姍姍喘息道。
“他果然去白氏了。”紫木槿喃喃歎道,心下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後吩咐白牧將唐姍姍帶進基地便疾步上了車往白氏疾駛而去。
紫木槿的車轟然撞破白氏旋轉大門邊的落地玻璃,直接開進大廳內,然後一群黑衣保鏢便圍了上來。
紫木槿走出車子,狠狠關上車門,問:“白昊呢?”
“穆小姐,我們等你很久了。”二樓大廳內,忽然傳出秦雄的聲音,然後旋轉大門被關閉,二樓欄杆處被放下一根鐵索,鐵索上纏著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屍體。
紫木槿當即向後退去,幾乎癱坐在地。
一向愛酷的秦葉殤,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的死狀竟然如此淒慘,竟然還嚇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紫木槿的眼淚無聲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砸出心碎的聲音。
秦葉殤的屍首就這樣懸掛在紫木槿麵前,天人兩隔,相對無言。
“穆小姐,念在以往情誼,我們現在不舉報你就是殺害付大佟的凶手,我們隻做個交易,如何?”秦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地問道。
紫木槿無聲。
“把白家大少爺交出來,換取秦葉殤的屍體。”秦雄沒有得到回應,續道道,“我相信穆小姐是舍不得心上人再被我們分屍的。”
“喪心病狂的禽獸!他是你侄子,你這樣折磨他?”紫木槿抬頭,淚流滿麵,聲嘶力竭。
“哼哼,我連自己兒子都不要了,何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秦雄反問道,“你答不答應?要是不答應,我們手術台隨時恭迎這具戰鬥到底千瘡百孔的屍體。”
紫木槿久久沒有回應,眼淚濕了衣襟還是止不住地流,直到秦雄等得不耐煩欲將鐵索收上去,紫木槿終於掏出手機,撥通了基地的電話,是白牧接的。
“白牧,你現在把白佑帶來白氏集團。”
“出什麼事了木槿?你的聲音怎麼了?”那頭的白佑聽出木槿嘶啞的嗓音,急問道。
“把白佑帶來。”紫木槿隻是機械般地重複道。
“好好,我馬上來。”白牧答應道。
紫木槿丟下電話,望向秦雄,眼睛裏空洞得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恨意。
秦雄放下秦葉殤的屍體,紫木槿緩步走過去,每一步,都深深刺痛在心中,終於走到秦葉殤身邊,她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癱坐下去,淚水打在秦葉殤的血液上,融化不了他綿綿愛意般的濃稠……
半個小時後,白牧帶著白佑趕到。
盡管白佑哭著鬧著不肯鬆開白牧的手,並且聲聲呼喚“紫姨”,但是紫木槿終究沒有再看他一眼。
她隻是深深凝望著秦葉殤,耳邊隻聽見木槿花落的聲音。
愛情,很多時候隻有平淡的如水流淌,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轟轟烈烈,但是每一個眼神每一句低喃,都是最真摯的誓言。紫木槿和秦葉殤,兒時相遇,就心心相惜,八年的分割哪怕沒有絲毫訊息,心裏也再容不下別人,四年相守,每每談婚論嫁,總一笑置之,以為終有一日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而再度牽起手,竟是冰冷與炙熱,竟是天上與人間……
紫木槿站在海岸邊,任肆虐又無情的海浪一次次席卷而來,不知冷冽。手裏一把把抓起秦葉殤的骨灰和摻入的紫色木槿花瓣,又一把把撒入海裏……拿起、放下,拿起,永遠放不下……
回憶裏,紫木槿阻止秦葉殤挖出埋在廢棄公園大樹下的東西:“不準啦!你一點兒也不浪漫。也才八年啦!等八年你會死啊!”
“說不定我就死了呢?”秦葉殤壞笑著問木槿,“你說,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傷心著跟我一起死了呢?”
“嗬嗬嗬……”紫木槿大笑,“你死了我就把你的骨灰撒到我最討厭的大海裏去,然後找塊內陸地區住下來,永遠不要再見到大海!”
紫木槿永遠忘不了自己轉身之際秦葉殤那雙由凶神惡煞變得傷心落寞的琥珀眸子,紫木槿沒有聽見秦葉殤後來說了什麼,但是他一定承認他會難過的,紫木槿也再沒機會告訴秦葉殤說:“你要是敢先我一步見閻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但是說好不放過他,卻挽留不了他離去的腳步。
“白牧。”紫木槿疲倦的嗓音帶著無限的傷悲,“我想離開申城,住到島上去。”
“島,哪裏的島呢?為什麼要住島上?”白牧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