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章 朝開暮落(1 / 2)

從白氏集團偏門逃離,紫木槿載著雷雲、雷占直接開往碼頭去,因為借口看望蘇軼棠才抽身趕去白氏救出女嬰,此刻本是約定起航前往豁夷島的時間。

剛下車,紫木槿便將女嬰丟給雷家弟兄,然後扶著碼頭欄杆幹嘔起來。

“怎麼孕婦反應還沒結束呢?”歐陽塵懷疑地問道。

“你們先上船,我來照顧她。”白牧催促著六位教授與其他人進艙,然後扶過紫木槿,“怎麼了?”

“白昊果然是個變態。”紫木槿抓著白牧的手,難過地說道,“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可怕的景象。”

“你又去冒險了?”白牧看了眼雷占手裏的女嬰,責備地質問她,“你還懷有身孕,就這般讓我擔心?”

紫木槿搖搖頭,又一陣幹嘔:“這是最後一次,到了豁夷島就招兵買馬,以後,我再不踏入白氏半步。”

白牧心疼地替她擦去額角的汗珠:“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木槿,你臉色很差,快進艙吧。”白牧欲半擁過她,紫木槿卻巧妙地避開了,盡管腦海裏充斥著血腥的畫麵讓胃裏翻江倒海,但是再虛弱,她也沒有選擇別人的懷抱。

伸出去的手猶自僵在半空,白牧低歎了一聲,背過身迎向海風,表情落寞。

紫木槿站在甲板上,彼時,豔陽高高懸於天際,茫茫的大海與天空一樣蔚藍。海鷗掠過海麵,嗓音嘶啞帶著悲憫,伴隨著浪濤洶湧的聲音,吞噬周遭的一切,包括遠方不再留戀的陸地,白氏殘餘的硝煙,木槿曾經的笑顏,然而不包括她深深紮根在那個城市的愛,好在,現在這份愛,就包圍在身邊。

紫木槿微微仰起頭,呼吸襲來的海風,竟然帶著溫度,濕熱的溫度,就像靠近臉龐的秦葉殤的呼吸,親密卻再也抓不到,紫木槿的眼淚,於是也一直流到了豁夷島。

在接下來的半年裏,白牧和紫木槿以島主和島主夫人的身份給了豁夷島一片安詳平和的天,在幫助島民驅逐了森林裏的猛獸後理所當然地設立了多處禁地,預言並抵製了自然災害後也順利地給與了島民信仰,而信仰的聖物,卻是某一日紫木槿的突發奇想。

那日,白牧從外麵回來辛晝宮,告訴紫木槿關於豁夷島島民不受島上含毒植物侵害的事。

“真的很神奇,查了這麼久終於有了結果,木槿,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白牧看著紫木槿,笑問道。

紫木槿撫了撫日益長大的肚子,反問道:“知道了就說吧,還賣什麼關子?”

“是一種名叫磬萱草的植物,這種草莖分兩股,每股都深藏劇毒,卻正好相克而呈無毒,又因此草味美多汁,所以是島民千百年來的主要蔬菜,代代食用至今,使得島民體內積累了大量磬萱草的相克毒素和抗體,而此毒極其厲害,所以對於其他一般的毒草毒汁,島民食用都無害於身體。”白牧緩緩解釋著,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株草,這草有粗壯長柄,柄端是無數小葉團籠而成的花序傘狀球,球體如碧綠繡球,粗壯的柄莖便是人們食用的部分。

紫木槿輕撫著這株如花一般美麗的草,難以想象它竟是劇毒之物。

“這樣也挺好。”紫木槿輕笑道:“不過關於島民百毒不侵的這件事,不得對他們宣傳是這磬萱草的作用,就讓他們誤以為那是一種神力吧,以免將來為外人破解而找出另外能侵毀抗體的毒素。”

“好的。”白牧點點頭,不由笑道,“我們遷入此地後便也在無意中吃了不少這種磬萱草,我估計不久我們也能百毒不侵了。”

紫木槿表情淡然,這是自秦葉殤死後,她慣有的冷漠表情。

“還有一件事。”白牧忽又想起道,“島民們一直想看看帶給他們優厚生活的聖物,你說,我們該造出一個什麼樣的東西來裝裝樣子呢?”

紫木槿走到窗前,沉吟了片刻,道:“你肯不肯把紫石拿出來?再給我一些金屬板和琉璃,我想用它們來做一個燭台,紫石藏在燭台中,紫石心鏤空,豁夷島將來研製出來的成果以芯片刻錄藏於其中,並設好開啟密碼。”

“木槿,你心細,想得真周到。”白牧讚歎道。

紫木槿還是冷淡的表情,續道:“至於密碼是什麼,你想吧,不必告訴我,密碼要分開藏匿好,將來等樗羽他們長大了,再告訴他們。”

“好的。”白牧點點頭,心知紫木槿為此事也算費盡心思,心思縝密到甚至不惜強令秦樗羽和秦哲去姓以隱瞞身份,秦樗羽隻喚“樗羽”,而秦哲重新造姓“藎”,改名“煥哲”,更不允許島民褻瀆島主名諱,所以豁夷島無人知曉“白牧”是何許人也,更不知道六大長老的真實來曆。所有人都改頭換麵,唯有紫木槿,不肯失卻這花兒的名,隻為曾經癡情的葉。

幾天後,紫木槿將燭台製造完成,稱為聖燭,並要求白牧研製出一種毒液浸泡此物,以免遭人盜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