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張麵具,在夕陽臉上,就是俊逸不凡的灑脫和英武,但是現在戴在這位馬臉口中的“南宮老大”臉上,卻異常別扭,胡渣溢出麵具下方,兩隻金魚一般的水泡眼凸露在冰冷的麵具之外,更顯出麵具的猙獰恐怖。
“西南王雖然窩囊,但是他的女人卻長得挺水靈。”南宮看著紫木槿,伸出粗糙的手捏住她的下顎,奸笑著。
“嗬嗬,老大,她不過是龍奕這小子的囚犯。”瘦猴在一旁哈著腰笑道。
“哦?”南宮似乎像是聽見了一樁新鮮事,語氣陰陽怪氣,“哦,難怪身上這麼多傷,嗬嗬嗬,原來西南王還好這口?”
紫木槿偏過頭,掙開自己被捏痛的下顎。
“哼!”南宮不滿紫木槿的抗拒,再度狠狠板過她的臉頰,“你聽好了,在你麵前的,正是東南海域海盜王,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會讓你比在西南王手裏痛苦一百倍!”
紫木槿不屑而嘲諷地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他胸前的深褐色小刀上,倔強的嘴角彎起和夕陽一樣傲慢的弧度,她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表情原來很振奮自己。
“老大,那咱們就帶著船和這個女人走吧?”瘦猴做小人顯然不是一天兩天,一個叛徒也裝得極度忠誠,“就讓龍奕他們老死在蛇島上吧!”
“不。”南宮饒有興致地看著紫木槿,“反正那小子不是我對手,來都來了,何不戲戲他?”
南宮身邊的人不禁拍手叫好著,貪得無厭的模樣完全承襲他們的老大。
於是紫木槿被捆綁著和擱淺的海盜船一起晾在沙灘上,瘦猴被派去通知夕陽等人南宮的到來,半小時後,紫木槿見到夕陽不屑的笑容。
那時候的夕陽沒有戴麵具,據柯老說,自那日紫木槿扭斷了那副銀質麵具後,他便沒有讓人再重新打造一副,於是表情一覽無餘,現在他的笑容就好像世間一切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眼前的風雲變幻雁過無痕般勾不起他眼角的輕挑,看著南宮就像看著跳梁小醜。
“嗬嗬嗬……”南宮狡黠地望著夕陽,就算夕陽表情再無所謂,他也知道那不過是表麵的輕視,因為這海盜船已經是西南海盜群的最後一樣東西,而現在卻在南宮手裏,南宮隨時有能力將它拆了給夕陽欣賞,所以他的話也毫不客氣,“龍奕,看看你自己,還是這副無恥樣,不要以為裝出這副無恥樣,就可以掩飾你的愚蠢,忘記你以前的錯誤。”
夕陽依舊抿著嘴,饒有風度地笑著。
“我說龍奕,我看你也歸順我們老大吧,不要強撐了,西南海盜群到了你手裏,已經毀得差不多了。”瘦猴很不識相地欺侮著兩個小時前海哈著腰恭送出去的西南王老大,然後諂媚地看了一眼現在屁顛屁顛侍奉的東南王老大,以求得一絲卑微的讚許。
然而南宮顯然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但是夕陽身邊的人已經看不下去了:肥球氣得一張油臉鼓得更大:“猴子,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卑鄙小人,我們雖然是強盜,但也是磊落坦蕩的強盜,不幹這種勾當!”
“嗬嗬嗬,都承認強盜了還在自己臉上貼金!”瘦猴冷笑著。
“我原以為你是個正直的孩子,可你做出這種事情來太讓我們失望了。”柯老怒道。
“哼!我不需要被你看得起,死老頭子。不過我倒要謝謝你把這妞給我。”瘦猴嬉笑著靠近紫木槿,輕輕挑起她的一縷細發,放到鼻尖嗅嗅,嘴裏嘖嘖的感歎著。
紫木槿厭惡地看著他,也厭惡地看著自己那一縷被碰過的頭發,恨不得立馬剪斷了它,但是刀子在手心裏割著繩子,騰不開來。
瘦猴提到紫木槿,讓南宮想起了自己的餿主意,得意地問道:“龍奕,老子今天也不為難你,就給你個選擇,要女人還是要船,你自己說!”這還不叫為難,夕陽再桀驁不馴的表情也微微苦澀了一下。
“這還用問嘛!當然要船!”藍妖耐不住性子,邪惡地看著紫木槿,“那女人又不像我一樣對奕這麼重要,隻是個囚犯……”
“兩樣都要!”柯老怒而打斷藍妖,“南宮殘,你不要仗勢欺人,你妄圖打破十二位海盜王的均衡勢力,其他王是不會放過你的。”
“哼!”南宮殘譏諷地冷哼了一聲,“十二位海盜王的均勢早在當年波淩海域海盜王搶走你們海底城時就被打破了!”
夕陽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掠過一絲痛楚。
“奕,不要理他,直接告訴他,我們要船。”藍妖催促著夕陽道,因為瞥見夕陽的眼睛開始瞟向紫木槿,她心裏忽然升起莫名的不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