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剛走到劍閣門口,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
“世子,您回來啦?”貼身大丫頭菊香邊說邊親熱的迎了出來。她是梅香的妹妹,因為姐姐的關係,被派在水涵屋裏侍候,看著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主子日漸成熟、帥氣,菊香心裏存了一樁不為人知的心事:將來要做世子的屋裏人。雖然她親眼目睹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也經常聽姐姐私下裏和她說起王爺對王妃的一往情深,更明白西王府裏沒有三妻四妾,但是身為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兒,她仍然對水涵抱有一線希望,故而每日裏殷勤侍候水涵,對府裏的所有人都笑臉相對、左右逢源,對西王妃更是百般奉承,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她自知出身卑微,而水涵的正室是要由皇上下旨賜婚的,所以有自知之明的她就將自己的人生目標定位為水涵的屋裏人,並為此遠大目標而不懈地努力著。你看,今兒這麼晚了水涵還沒回來,她就讓屋裏其他的大小丫頭都去睡了,自己一個人在靜靜地等著水涵歸來。所有的人都對她心懷感激,殊不知她有自己的如意算盤。當然了,西王妃孟姽兒和世子水涵對此並無察覺,隻感到菊香乖巧伶俐,把她當做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就連她的姐姐梅香對妹妹的心事也是一無所知,足見她掩飾的功夫有多高!
“嗯。”水涵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進了裏屋。菊香有些訝然:世子這是怎麼了?又一想,釋然而笑了:世子一定是因為兩位郡主被王爺禁足的事兒煩惱!
菊香像往常一樣端著一杯早已預備著的溫熱相當的參茶,緊跟著水涵走進裏屋,準備侍候水涵更衣歇息。她先把參茶奉上,坐在椅子上的水涵啜了一口,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喝了。見水涵坐在那兒無意睡覺,她就又將早已收拾了好幾次的床鋪重新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才罷手。
水涵還是沒動,菊香走過去柔聲說道:“世子別擔心,王爺和王妃隻不過是一時氣話,過不了兩天兩位郡主就會沒事的!”說著就去幫水涵脫外麵的大衣裳。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來。”水涵有點不耐煩地對菊香說道,同時自己脫掉了大衣裳。
菊香一時怔住,升到半空的手僵硬地落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水涵什麼話也沒說,走到床邊和衣倒頭就睡。站在屋子中央的菊香思潮起伏,不過她馬上調節好自己的心情,輕輕地走過來幫水涵把床幃拉好,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
聽到“吱呀”一聲,水涵緊閉的雙眼睜開了。不知為什麼,早已經習慣於菊香侍候的他今兒突然有些反感菊香的殷勤,此時的他,腦子裏一片空白,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雖然夜已深了,他卻絲毫沒有睡意,隻是躺在床上發愣。不知不覺中迷糊了,當他從半睡半醒中突然明白過來時,四更天已經過了,菊香已然站在屋裏,洗臉水早已擺上。
水涵什麼話都沒說,起身洗把臉後,接過菊香遞過來的大衣裳,一把套在身上,徑直往外走去。他是四皇子水溶的伴讀,得趕緊進宮去。菊香癡癡地望著水涵遠去的背影,過了好大一會兒工夫,她才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打起精神收拾起屋子來。
水涵進宮以後,腦子裏想的全是黛玉,早膳吃了什麼都不知道。所幸雲太傅身子欠安,隻吩咐幾個弟子自行溫習前日所授課業,他就去找太醫了。水溶見狀約水涵一起去坤寧宮,水涵找了個由頭推辭了。望著頭也不回向宮門走去的一反常態的水涵,四皇子水溶若有所思地轉身向坤寧宮走去。估摸著水溶離去了,水涵這才偷偷轉身一望,果不其然,水溶的影子已經模糊了,他如蒙大赦般快步向外走去。路遇的太監、宮女們見到健步如飛的水世子,慌忙停下施禮,水涵並不答話,隻顧向前走,引得他們竊竊私語。水涵也不在意,隻想早點回府,真是歸心似箭哪!
當水涵騎著馬興衝衝地趕回去時,遠遠地在府門口正巧看到戴權剛準備上馬車,一邊水明殷勤地侍候著。他到門口時,戴權的馬車已經走出了一大截,水明見自家世子回來了,忙上前扶水涵下馬,早有小廝將馬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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